夏日到了,我也快到了临产之日,那日内务府的小顺子来到永和宫中:“嫣嫔娘娘,根据皇后娘娘的吩咐,给您接生的嬷嬷都已经准备好了,也安排他们在永和宫偏殿住下了,娘娘若是需要尽管吩咐奴才。”
“那就有劳公公了,含柔,赏!”
“嫣嫔娘娘真是体恤下人,怪不得都说娘娘您人好呢,您额娘不在家中,沐大人和几位夫人也是施粮赈灾,体恤百姓……”
小顺子还没说完,额娘便赶紧起身将他推了出去,“几位夫人?”我急忙询问额娘到底是什么情况,额娘便再也忍不住眼泪,突然抱头痛哭。
“你阿玛自从在朝廷为官,便日日和那些王公大臣花天酒地,现在又娶了好几房妾室,她们都是富家之女,没一个给我好脸色瞧,这倒也罢了,我作为正妻,早已年老色衰,也没有好的出身和背景,一看就是市井妇人,哪里有半点正妻的风范,不知何时起你阿玛对我如此厌烦,要不是因你有孕他让我在民间寻得良药,我便再也没有与他说过一句话。我就算是哭红了眼睛,他也从不管我,虽说如今日子好了,可额娘心里难受啊,我等了一辈子,守了一辈子,到头来被丈夫厌弃,被妾室羞辱,甚至,甚至听管家说,他要休了我。去年我生了一场大病,他到现在都装做没事人一样,不管不顾,在我面前全都是老爷的架势。不过这些也只是家事,朝堂之上,他又充做好人,可我受的这些苦又有谁知道呢。”
额娘哭声不止,我一时不能接受,忽感腹痛阵阵,头晕目眩,不一会便晕了过去,恍惚听到宫女太监大喊接生嬷嬷,还说什么流血了,晕倒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周围只有额娘和含柔两人,她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我摸了摸肚子:“孩子呢,额娘,我的孩子呢!”
“女儿啊,你可千万别伤心,你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你一时急火攻心早产血崩,差点一尸两命,本来只能保住一个,但是太医和接生嬷嬷竭尽全力保住了你们母子,可谁想到六阿哥出生便没了气息,还全身黑蓝,极其吓人,皇上已经下旨将六阿哥下葬了。”
我始终觉得自己活在梦里,无论如何嘶吼呐喊,我的孩儿终究是回不来了。我与皇上已经给孩子取好了名字,我还没有来得及看他一眼,他怎么就……
不,绝对有问题,我常常感到腹痛,孩子出生也带有黑蓝色,还有内务府的小顺子又怎么会突然提起阿玛的事,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皇上下旨彻查,但小顺子早已自杀,三个月,我没有再见过皇上一面,毕竟两个伤心的人也不必待在一起,想必皇上比我更加难过,也许彼此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经过彻查,太医发现额娘给我从宫外带的保胎药中被偷偷加了两味药,药量不大,根本不易察觉,长期服用会偶感腹痛,最终孩子会胎死腹中,想要找宫外开药的李大夫,却发现李大夫家中早已人去楼空,我久久不能平复,发誓定要为我的孩儿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