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唱晚,一抹余晖落在长溪山脚的小草村。
之所以叫小草村,并不是因为村里杂草丛生。老人说贱命好养活,村名普通点,可保佑人丁兴旺。不过,在这十里八村中,小草村确实是穷苦了些。
村子角落一间茅草屋内,一身粗布麻衣的孩童正借着余光看书,全神贯注,好不仔细。他娘宁愿独自在小灶旁忙的不可开交,也不忍打断他看书。
“子平!...子平!!快出来!你二叔回来了!”屋外传来他父亲的声音。小子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浑然不知。
妇人放下手中的活,走到他身后,轻拍他的肩膀。“子平,你爹在叫你呢,好像是你二叔回来了。”
余子平听到二叔两个字,精神一振,起身就往屋外跑。
他父亲余牛茂头戴一顶黄草帽,面容黝黑,露出一排大白牙,慢悠悠的把肩上的农具放到墙角。
他这一身模样着实有些奇怪。一般庄稼人很少有他这样瘦,胳膊上也少了些腱子肉。一口大白牙更是庄稼地里最醒目的标志。
“子平,走!你二叔回来了,爹带你去接他。”
余子平拉着余牛茂的手就要往外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父亲,二叔在哪啊,咱们快些去吧。”
“他现在正在村口呢,一群毛孩子扒拉在他身上,不让他回家。”余牛茂的声音甚是好听,在子平看来,那就是书上说的:儒雅。
“那咱们更要快点了!……爹,我自己先过去了!”余子平撒腿就跑,是他长这么大跑的最快的一次。
“不知道二叔是不是真的变成仙人了。”
“绝不能让狗蛋和铁牛他们俩抢先了!”余子平边跑边想。
“应该不会吧?他可是我二叔,小时候他那么疼我,一定会把最好的本事教给我的。”想到此处不由得又加快了些脚步。
村口架着一座木桥,此刻上面围着许多人。内一圈是十几个粗布麻衣的娃娃。外一圈是些许个光着膀子,正从地里上来,准备回家的汉子。墙角,树后还躲着几个俊俏的村姑娘。
桥中央站着一名青年,浓眉大眼,一身白衫,背上一柄长剑,剑鞘之上刻着两只大虎。
“牛盛叔,你就给我们见识见识吧!”
“是啊是啊,就让我们见识见识仙人的本事吧!”几个毛娃子大声嚷嚷。其他嘴巴还在流口水的幼童也不知所云的跟着附和。
本来还笑容满面的余牛盛,听到几个孩子对他的称呼,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扭头盯着外围的一个大汉。
那大汉是刚刚叫他牛盛的那个孩子的爹。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伏天他竟冷的打了个哆嗦。
“铁牛!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牛盛叔是你能叫的吗!还不快向你同甫叔赔不是!”他声音中带着些急切。
铁牛一脸尴尬,领会其中意思之后立马弯腰作辑,“铁牛给同甫叔赔不是,请同甫叔原谅。”
这动作是他看余子平经常做的,之前还常嘲笑他像个呆子,现在却脸不红心不跳的模仿。
余同甫见状,稍有缓和。
铁牛他爹转身撇了撇嘴,暗自腹诽:“出去一趟还真是不得了了,以前也没见别人叫不得他的名字。”
余牛盛,字同甫。时年二十有五。三年前拜入白鹭山,修仙法,求仙道。
牛盛是他的名,同甫则是他的字。晚辈叫长辈的名是不合礼数的,但村里是不兴这一套的,多是些没读过书的人,这些繁文缛节未免有些鸡肋。
今日是他余同甫荣归故里的日子。此刻他已是“仙人”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