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菡拧眉,“水路可就一条生路。”
“御陵侯在京都虽手揽大权,不过历代王侯不掌军,只要踏入黄沙河地界,便无碍。”
孟清菡半敛眼眸,“这黄沙河可信否?”
“黄沙河由定阳王驻守,只要人数不过千,加上路引便可畅通。”
“那这路引就有劳赵公子了。”孟清菡微微一笑。
宋瑾恒:“每年玉石运送不过五回,孟姑娘要留我过年不成?”
“此事关乎上百条人命,若有半分差池,岂是过年能抵?”
“百密总有一疏,做这种事本来就有风险。”
“所以才需赵公子鼎力相助。”
两人言语交锋,但都心下明白此事只许成功,败则孟清菡损失几百人,以后再想劫掠难如登天,而宋瑾恒若是动心思耍花招绝不可能活着离开袁州。
“孟姑娘好气魄,这般心性不怕惹祸上身吗?”
不就是威胁吗,谁不会,宋瑾恒不甘示弱道。
孟清菡轻嗤,语带不屑,“柳花村于我,不过九牛一毛,赵公子喜欢送你便是。”
半晌,宋瑾恒最终妥协,“我修书一封,过黄沙河不难,不过船队较多,目标过大,此后想要掩人耳目在下真是无能为力了。”
“只要出了大巍山,安然过黄沙河,剩下的事情就不劳赵公子操心了。”
孟清菡取来纸墨交给宋瑾恒,“此事兹事体大,还请赵公子仔细斟酌。”
最后一个字落下,宋瑾恒突觉头脑眩晕,还未及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身下的床板晃晃悠悠,这是船上?
宋瑾恒一个翻身,打量四周,的确是在船上。
炙烈骄阳当空而照,茂林丛中一队人马极速而过,为首人一身火红鲜衣,头戴帷幕,所过之处滚滚烟尘。
当夜,湾江河坝。
“恭迎主子。”
孟清菡从马上跳下来,在众人簇拥下进了内阁。
“两日后马相的商船便抵达江南,我已得到路引,江源,你今夜点清人手,天亮之前下江。”
“主子,我们人手严重不足,最多只能筹集两百人,只怕...”
“不必担心,我自有定夺。”
“是。”
龙河码头,一个买豆汤的女子正在大桶里冲碗,一只鸽子落在她肩头,她怜爱的揉了揉它,还给它盛了一碗绿豆汤。
夜静悄悄的,晚风吹过龙河,哗啦啦的水声清脆悦耳,皓月清凉,底下银光一片,直连上天。
宋瑾恒对内陆的山川地理一概不熟悉,他此时身上内力全无,犹如一个文弱书生,不由回想起那碗黑乎乎的药汤,暗赞,这位孟姑娘当真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