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他尚是觉得自己能承受的。
第二天,他的腿便又酸又痛,上下马匹略显吃力。
第三天,第四天……
秦初咬牙硬撑了半个月,走路看起来都困难了许多。
当天夜里,一行人在凉州郡府落脚,他可算是能好好休息一番。
书房,陛下在与郡守议事。大家巡逻的巡逻,歇息的歇息。夜空灿烂,繁星万里,看不出两个多月后,会降下能引起洪水泛滥的倾盆暴雨。
他端了温水,找个偏处泡脚。被磨红的肌肤生了水泡,他却仍坚持行军,如今看来,实在疼极。
她脸上确实是看不出什么疲意,不仅没掉队,甚至神采奕奕,几次要把飞云军甩在身后。若不是那千里马的能力着实发挥到了极致,秦初敢说,她甚至可以不用停下来等他们。
想到这,秦初倾慕的神色中,又带了一丝委屈。
或许是之前与她亲近不少,他如今想起清平来,多了分侥幸。她是终于喜欢上自己了吗?这让他生出几分幻想来,或许,他也可以在某些时候自私地占有那个陛下吧?
但委屈又确实是委屈的,这些日子受的皮肉之苦,虽不及往日日思夜想的心急如焚,但有了这么一个幻想,让秦初想朝她倾诉,小小地撒个娇,像其他人对他们的妻主一般。
想了许久,水有些凉了,秦初回过神来,有些郁闷,将思绪抛开后,起身穿好鞋袜,将那盆水倒掉了。
脚底舒服许多,他舒了口气,想着赶紧回去睡觉,放松一下双腿,以便再应付明日的路程。
刚准备迈进厢房的门,一个声音就将他叫住了。
“哎!那位大人!”
他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只有自己以后,才意识到他现在还穿着护甲,看上去就是飞云军的人。
“何事?”
说话的是郡守府里的女官,她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碟点心,像看到救世主一般,朝他跑过来。
“这是郡守大人之前吩咐要上的宵夜,但书房戒备森严,被你们飞云军保护得固若金汤,我们这些府里的下人都进不去。”她一脸苦恼,“能否烦请大人,帮忙送一趟?”
秦初下意识地接过,“好。”
然后才想起来,陛下也在书房。
可那女官并不给人反应的机会,顿时喜笑颜开,连连道谢,像终于扔下了什么烫手山芋,如一阵风飞快飘走了。
再找个人是不现实的,干娘在外巡逻,也曾告诉他不要与其他飞云军搭话。
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敢想她见到自己冒入军中是什么表情。按军纪,理应当斩。她定不会为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男宠而违背军纪的。
秦初深呼吸,心道自己进去直接给别的女官就好。
这么想过,他多少安定下来,只好暗自祈祷一切顺利,惴惴不安地端着托盘,朝书房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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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沙镇疏水渠乃凉州水利工程之要塞,当地贪官却置民生于不顾,中饱私囊,轻视防洪……”
清平看着粗制的地图,若有所思地对郡守道。
“陛下放心,微臣早已安排妥当。”她郑重道,“我已封锁陛下亲至的消息,赈灾银钱也将于明日抵乌沙镇,到时您可人赃并获,杀鸡儆猴。”
“做的不错。”清平点点头。
门外进来一人,他低着头,匆忙端着托盘进来,将点心碟子依次放好在桌面上,一语不发,随即便飞快地走了。
只是出门看上去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