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匆忙赶去时只在破烂帐篷中,见到老巫医最后一面。
身受重创的老者握住他的手,泪眼婆娑的恳求照拂乱世孤女,跪坐一旁的贞澜月泣不成声。
从此,少年将军与巫医孤女的缘分传奇就此开始。
……
你可曾真心待过将军?
似有人在喃喃低声问询。是她的心吗?她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意识内一片黑暗,无从分辨。
自己待沈见岭是否真心?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在军队的四年朝夕陪伴是否是爱,那些夜晚的相濡以沫是否是爱,违抗组织命令为他生育孩儿是否是爱,……
“他只是我的目标”。
贞澜月终于喃喃说出口。
……
许是因今日云层厚重,遮了些许阳光,即便正堂两侧数座半人高的铜盏上燃着烛火,将军府正堂也较往日更加幽深庄严。
卫氏与往常一样看不出喜忧的坐于主位上,近旁放了一张提花绸饰面的的贵妃榻,沈慕清正斜倚在上面,腿上的伤口已做了处理,规整缠着纱布。
言鸿之身着玄色暗纹飞鱼服,神情严肃的端坐在左侧下首,目光落在沈慕清身上时更是隐隐有着怒意。
堂下之人正委顿在椅子上,双手双脚均被铁链捆住,头发散乱,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话语含糊无法分辨在说些什么。
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被制服的贞澜月。
“清儿”,卫氏迟疑着张嘴唤道,“贞姨娘此时还清醒?真能如你所说知无不言”?
“自是清醒的,母亲想知道什么,清儿来问便是”。芝夏扶着沈慕清直起身子,她单脚着地,正欲蹦跳向前。
忽听一清朗男声,道了句且慢,“事关刑狱问讯,本是大理寺的职责所在。如今言某要厚颜借着华清郡主的手段把细作的计划查清楚,这问话的活计,就不劳郡主费心了”!
在她心里,言鸿之是古代正人君子第一名,年少有为又心怀大志。从来都是先天下之忧而忧,不以自喜不以己悲……
可是今天听他这话,阴阳怪气的。莫非是……在生气吗?
沈慕清愣头愣脑的看着言鸿之不苟言笑的立在自己前面,一时有些发蒙。
见他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她心里掰着手指头合计,自问没做什么冒犯这尊真神的事。
可能,男生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吧。
嗯,一定是的。
认定这个念头后,她心安理得毫无负担的坐回贵妃榻上,随手从兰夏递过来的果盘子里捻了颗葡萄。
“罪妇贞氏,你可知罪”!言鸿之义正严辞的喝道。
正堂内一阵沉默。
沈慕清只感到一群乌鸦从头上飞过,将嘴里的葡萄堪堪咽下去。
心里暗暗吐槽:是叫你问话!不是直接认罪画押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