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度越来越陡,石伯和水月专心赶路,两人脚步如飞,爬坡过坎,有时候还要手脚并用。水月纳罕石伯并不左顾右盼地寻找药材,倒像是专门送她回家的。或许,那药材是在更远的地方吧。
太阳过午的时候,石伯就招呼水月找块略略平正的石头坐下来,然后从背囊里变戏法一样掏出吃的喝的。吃完了,石伯看看太阳,说:“时间有点紧了。咱们还得加快步伐。不然赶不到那个住宿的山洞。天黑下来,外面会冻死人的。”
虽然是夏天,可是高山上夜里还是很冷的。
水月心里一凛,在外面久了,她差点忘了这回子事。
两个人打起十分的精神匆忙赶路,一路无话。偶尔回望,只见云已经是在远远的下面了。
天就要黑下来的时候,那个岩洞遥遥在望了。
那个岩洞,最初是石伯家族的祖上采药时候发现了,于是当做上山后的住宿地。后来石伯的爷爷受伤获救后,石家就请人在这个岩洞里石壁上挖凿出了一尊神像,敬奉恩人。因此后来的人们就把这里叫做奶奶庙。
后来石伯的爷爷又救活了岩大哥的爷爷,人们渐渐知道了是天坑里的人到雪山上求了女神仙,这一来,雪山里有个女神仙的事情慢慢就传开了。又有好事的人慢慢发现了女神仙会到一个湖水中去,好像从湖水里出来的时候就容光焕发,似乎这湖水就是奶奶容颜不老的关键。于是人们传说这个湖就是圣湖。
这个故事不仅仅是在周围的大山里流传,还传到了下面的山区,甚至传到了平原上的乡村、集镇甚至城市。
这座岩洞里的奶奶庙作为到圣湖朝圣的必经之地,曾经一度每年也会有一段时间相当热闹。为了容纳下许多来朝圣的人,人们又把这岩洞里的一些岔洞进行了开凿整理,可以作为独立的房间。这样,来朝拜的男人和女人不用挤在一个空间里。
后来陆续又在里面打造出石床、石桌、石椅、石凳之类。又割草垫在床上。有的岔洞里积存着人们捡来的干草,还有荆棘的枝干放久了就成了枯柴。有的岔洞连通着水脉,人们就凿出池子来,不论何时,池子里总有清澈的泉水。
人多力量大,在这样的荒野,居然也改造出了宜居的地方。
不过自从圣湖出了一场变故,这朝圣的路一下子冷清下来。
水月已经筋疲力尽,但是石伯就在前面一步也不肯停下,水月只好硬撑着朝前赶。夜风越来越凉,水月禁不住打个嚏喷。最终拖着僵硬的步伐踏入了奶奶庙,一屁股坐在门内一块石头上。
石伯似乎依旧精力充沛,安排水月吃饱后,先去里面的房间在石床的草垫子上铺了一块洁净的布单子,从背囊里拿过来一个轻暖的睡袋。那睡袋折叠着,看起来特别小,打开来,不一会儿,就鼓鼓囊囊的。这才叫水月进来安睡。
让几十岁的石伯这样照顾自己,水月都觉得不好意思。但是石伯似乎根本不以为意,做完自己的活,就很自然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在石伯心里,自己是像服侍尊贵的公主一样的心态。所以,无论怎样辛劳,他都觉得理所应当。甚至觉得,能够有为水月服务的机会,这是自己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