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我们班当时有十七名同学,分成五个小组分别进行田野考古研究,为我们的毕业论文做准备。我和另外三名同学,准备去西北。”
“所以,你们当时是知道那里有西夏王陵的遗址?”
“那哪能啊,其实我们原本是计划去找黑水城的。”
“黑水城?”
“对,有个俄国人,叫科兹洛夫,他在西北发现了黑水城遗址。1908年、1909年,两年间,他挖掘出了大量的文物,分批寄回了俄国。后来,大家才知道,那是西夏的文物。西夏是一个在历史上被抹去的神秘王国,正史里几乎找不到记载。可想而知,那些文物的价值有多高,我们这些学历史的同学们得知了这样的消息,都非常痛心。我们想去进行抢救性考古发掘,给学校打了很多报告,可惜,学校都以太危险为由没有批准。后来,还是丁老师,他说他有个朋友在宁夏省城附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次我们向学校打了报告,终于获得了批准,丁老师又筹集了一笔资金,我们4个原本想去黑水城的同学就和丁老师一起去了宁夏省城。没想到,我们找到的,竟然是西夏王陵遗址。”
“那个朋友说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你们就去考古了?他这个朋友很厉害啊。”
“其实也不全因为那个朋友。罗探长,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明朝有个叫朱秩炅的人?”
罗秋恒摇了摇头。
“他是明王朝的宗室,封安塞王,他有一首诗——《古冢谣》:贺兰山下古冢稠,高下有如浮水沤。道逢古老向我告,云是昔时王与侯。就写了贺兰山那一带有古冢,猜测大概是昔日的王侯的墓葬群。所以,既然丁老师的朋友发现了一处奇特的地方,我们自然是想去看看的。”
“那得感谢丁教授的那位朋友啊,你们此行岂不是比再去沙漠里找黑水城要幸运得多?”罗秋恒笑着说。
“也是,也不是。当时看到王陵遗址的时候,我们都特别激动,但是进去之后,发现那里的景象真是……一言难尽。”
“怎么说?”
江亦农的目光越过了他面前的罗秋恒,望向远方,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才开口,“我们虽然是学历史的,但是田野考古,我们都是新人,没有什么经验。虽然来到那古冢前,单是找到进去的路,就花了我们很长的时间。既然进去这么不易,我们都以为,里面一定会有丰富的文物等着我们。刚开始,我们发现了一些残片,那些残片上还刻有花纹和文字。我们也发掘出一些稍大的建筑构件,但也都不完整。这时,我们仍然抱有很大的期待,但当我们历时几个月,终于进到了更深的地方,却是一无所获。”江亦农此时脸上的落寞,是非常真实的。他的眼里,即使二十年过去了,依然流淌出那么多的落寞和遗憾。
罗秋恒想起,他上次穿越回现代成为林知衡时,临时抱佛脚般在网上看到的那些资料,是啊,后来人们对西夏王陵的挖掘中,确实发现,那些古老的陵墓被毁损得非常严重。想到他在现代时查的那些个资料,他忽然想起当时就产生的一个疑问:丁如山带队的这次考古,在现代社会是查不到任何记载的。罗秋恒想了一想,没有直接问出来,他只是说,“那么,你们这次考古,没有带回什么文物吗?”
“那倒也不是。前面也提到了,我们发现了一些瓷器和建筑构件。有些我们从未见过的形象,让我们很惊喜。”
“也是,如果没有带回文物,丁教授也不会……”罗秋恒再次特意提起丁如山,他关注着江亦农的表情。
江亦农脸上始终挂着的礼貌的微笑消失了,他换上了一种古怪的笑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是啊。只是……算了,不提了。”于是,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