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郎被扛走了.柳冬子和小秋儿也跟着回去了。
倒是小秋儿走时不住的给魏一桐眨眼睛,这孩子机灵,想必会找机会过来报信。魏一桐多少也觉得安心一点。
她不得不承认,从柳二郎被扛出门的那一刻开始,她心里就开始挂念他。
但是挂念又能怎么样呢?他总归是尊贵的国公爷,怎么可能和卖艺的一直在一起厮混?
主角不在,庆功宴便也暂时搁置了,只魏一桐和霍三郎、沈飞及小春儿四人一起叫了些馆子里的酒菜,在霍府随意小酌一番。
霍三郎平日话语便不多,沈老六因拿捏不准和魏一桐的关系,也少言少语。
除了小春儿偶尔叽喳几句,也只有沈二郎在时说话不停,扯东扯西,各种说笑逗趣,当时只觉得他聒噪,如今他不在,才觉得这冷清倒也有些不适应了。
因小春儿与柳冬子相处融洽,今儿个冬子不在,她也无心说话,一时四人只默默用饭,连酒都喝的有些发闷,其间是愈发安静了。
倒是霍三郎见气氛实在压抑,先主动开口道:“若二郎此一去不能再回来,娘子是如何打算?”
魏一桐故作无谓的笑道:“能怎么打算,继续说书呗。眼下我们有几千两银子存着,总归维持日常是没问题的。”
沈飞也跟着问:“那成衣铺子怎么办?”
“铺子已经放出风去二郎代言,便先放一放,待我先想一想再说。”
“好。”
她表面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但神情有掩饰不住的落寞,却总是出卖了她。
霍柳二人虽不多言,但平日里也看出她与柳二郎常说笑打闹,就如一对欢喜冤家一样,她虽嘴上不饶,怕已是无意之间就情愫暗生了。
霍三郎虽早就对魏一桐一见钟情,但也深知情之一字讲究缘分,他将她邀来府上,日常对她关心体贴,在她面前尽力展示自己的容色才华,如此,余下的便也不用自怨自艾,一切都教给机缘即可。
他便觉这是符合了自己一向的座右铭:尽人事,听天命。
而那沈老六,向来是个逆来顺受的脾气,他虽然不能像接受霍三郎那样接受柳二郎,但除了暗自伤神,从来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样的二人,固然各有千秋,但是比之柳二郎那个油嘴的葫芦,实在是少一些乐趣。
闷闷的饮了些酒,魏一桐又忍不住想起昨日夜里,他在耳边的绵绵细语:“就是明天冒着火海,踩着刀刃我也上去好好的唱,好让娘子高兴…”
她又止不住想起那天他舞剑吟唱,气度当如谪仙。
又想起他笑着说,我再也不回国公府了,我要一直和娘子在一起,这样日子才会欢快又有趣味。
可是他终究还是得离开。
也许失去了才会觉得重要,柳二郎那些往日被她刻意压制的、视而不见的可爱,都统统冒了出来。
她觉得守住了自己的心,却为何此时心里像有一块地方空了。
她只能举杯又饮。
此夜既然忧伤,酒便格外醉人,甚至连庭外一轮半月,也透着别离之意,让人徒增伤怀。
她很快便有些朦胧不支,柳飞便默默去厨房熬了醒酒汤端来,盯着让她饮了,又将她抱到房里去安歇。
小春儿侍候着她擦洗了,便坐在床榻前看着她。
魏一桐只是有些头晕,却并没有睡着,辗转反侧了一时又要了水喝,反而清醒过来。
小春儿便问她:“娘子喜欢柳郎君了么?”
魏一桐一惊,忽的坐起身来:“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