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两个穿着蓝色警服的男人领到了一间小黑屋,那两人是从刚才的房间里挑出来的。
小黑屋大概差不多十平方米,除了门没有其他通风口。黑不单指没有亮光,而是整个房间的四个面都是纯黑色。挑高也不会超过三米。
我坐在靠里边的一条椅子上,两只手已经被拴上了铁质手铐。
我的前方几米处是一张长桌,长桌的对面坐着刚才领我过来的两位警察,他们似乎在讨论些什么,但我听不懂。
没聊一会,其中一位看上去比较年轻的警察离开座位,到小黑屋的墙壁上点燃了蜡烛,出去后把门带上了。
黑暗里我的目光不自觉被那摇曳着微弱火光的蜡烛吸引,出神地盯着它看。
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回避剩下那位看上去有些资历的警察的视线,与其说像是目光锐利的鹰,我觉得更多是上位者看待下位者的不屑。我不擅长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对视,就像跟那群优越感极强的老师对视一样,会使我止不住地打冷颤。
并不是害怕之类的情绪,更像是我的一种生理缺陷,是我无法控制的。所以为了不让对方误以为我在害怕,我选择不对视。
黑色本身就给人一种很沉重的感觉,再加上狭窄的空间,那就成为了一种压抑。
大概是因为空气也不怎么流通的原因,我的胸口也逐渐有些闷热,呼吸说不上困难,但也算不上流畅。
再加上初入警局的紧张,要我形容一下目前的状况,就像你要问一个关系不错,但却欠了你几万块钱没还的朋友要钱差不多。
我看了偷偷瞟了一眼那名留下来的警察,他坐的挺直,目光依然紧紧地盯着我,没有一点难受的样子。也许是因为经常来,习惯了吧。
我自认为这一瞟相当小心,但还是被他第一时间发现,我们两个的眼神就这样对上了。
我的身体没由来地短暂抽搐了一阵,尽管知道这下抽搐被他尽收眼底,但我还是不甘心地撇过头继续盯着蜡烛。
我的身体保持着一个姿势不知道过了很久,起初是因为没有必要,不太敢动,现在身体稍微有些疲乏,便挪了挪脚。
稍稍抬起脚的那瞬间,虽然很细微,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一股粘稠感,我低头往下看去,地下有一摊像是水迹的污渍。
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水迹?有需要用到水的审讯吗?我不知道。
正当我疑惑这一点的时候,那扇门被推开了,之前那个出去的人提了一只桶子和一袋黄纸回来了。
他顺手把门带上后跟里面的警察聊了起来:“他们让我们今晚看住他,不要让他睡觉,先从精神上折磨他。等明天那位阴阳师大人过来了,再让他来审问。”
一直盯着我的警察终于将视线离开了我,对着那个年轻人说道:“又是用水?这屋子里的水真的不好干。”
“大概是为了省钱吧?”年轻警察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毕竟一张水流符纸才多少文啊,其他东西不仅贵,效果还不见得多好。”
“渍……”稍微年长点的警察砸了声嘴,把帽子摘下,扣在桌上,我这发现他居然是地中海发型,“行了行了,我只是随口抱怨一句。”
“杜克前辈,您在我来之前有跟这家伙说过话吗?”年轻警察眼神撇了撇我问道。
“没有,那个前台不是说了吗?他不会我们国家的语言,我为什么要跟他对话,自找没趣?”地中海警察似乎有些不耐烦,“本来一把年纪被安排值夜班也很不爽了。”
“您说的对,您说的对,是我疏忽了。”年轻警察陪笑道,“那咱们这一晚上就在这跟他干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