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解?”
“君子应该象天宇一样运行不息,即使颠沛流离,也不屈不挠;如果你是君子,接物度量要象大地一样,没有任何东西不能承载。”
“好,好样的!”她向他竖起拇指。
“吴益,你将《孟子》中: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之前几句告诉姐,可以吗?”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很好!”又转向父亲“吾弟可教也!”又向紫薇道:“笔墨侍候!”
“是,小娘子。”前呼后拥,返芍瑞轩书房。
“吴益、吴盖,你们各自,将刚刚回答姐的内容写下来。另外,各画一幅松竹图。”转向父亲道:“如若写的好,画得好,爹爹有赏。”爹爹颔首微笑。
她与红玉便看着弟弟们写字、绘画,不时指点一下。
约一个时辰后,她执笔蘸墨,在吴益、吴盖的画稿上,分别写下:
靖康元年5月初,东京汴梁吴府。吴近之掌上明珠为奉旨入宫,提前举行及笄礼。
借光“奉旨入宫”,吴芍芬的及笄礼,由一位内命妇主持,其他内命妇都送来了礼帖,各名门女眷大多都前来观礼。宾客盈门,喧嚣繁富。
庄园式的吴府不愧富甲一方。这座占地数顷的山水园子,可谓花影碧树、水声浮动,云蒸霞蔚、淡若烟华。景致宜人,一派旖旎。
华堂之上,她穿着锦服,在吴氏历代先祖牌位前,庄重跪下,双掌交叠,平举齐眉,深深俯首叩拜。母亲也身着华服,玉坠摇曳,亲手为她挽起长发,层层叠做高髻。将一支御赐琉璃旒金簪插进她的发髻,用硕圆珍珠缀起的月牙环,束起她覆额发缕,露出光洁前额。母亲噙泪微笑,凝望望着她在礼官念颂声中,跪拜祖先,跪拜族亲长者,跪拜父亲。
礼成,她款款起身,扬起脸庞,环顾四周。满堂华彩之下,众人寂然无声。虽然尚未入夜,已经高烛华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光洁地砖之上,云髻峨嵯,绰约婀娜,牵引众人迷离的目光,独立于异彩流光的中央。似所有光华,汇集于她一身,美艳若仙。迎着众人目光,她微微扬起脸庞,满目尽收惊艳之色。
礼毕,吴府觥筹交错。
环顾四周,眼见吴府家具厚稳端庄,摆设简单朴实,细看却俱是极贵重的好货,一派安详舒适中不露声色的富贵。
桌上,茶盏碗碟杯器,都是淡粉的官窑芙蓉玉瓷,素净清爽又不失俏丽剔透,春夏里用着十分应景应情。
服侍茶水点心的丫鬟们,都穿着一色的白底花裙,腰间束着不同颜色的锦绦丝带,进出端茶招待之际,脚步轻巧安稳,低头回话得体妥帖,连眼睛都没有多瞄客人一眼。
偌大一个宅子,里里外外干净利落、井井有条。
母亲将主持笄礼的内命妇,安排在最上座,然后走过去谢道:“今日若没有你,我可不晓得如何是好了,真是多谢了。”
母亲声音高亢。接着,挨个儿把屋里女眷,皆应景夸赞了一遍,落了个宾主间的谢声不迭。
一圈看下来,满耳皆是众女眷们对吴府,对她、对女主的纷纷激赞,使她对母亲不得不刮目相看。母亲到底出身书香门第,不仅治家严谨有方,待人接物亦是玲珑周到。
吴府首次办如此大筵,自是丰富备至。
红木八角雕牡丹浮纹的,备餐大桌上,摆放了一应吃食酒水。正中,百余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周围,团团围绕着红豆玉米发糕,酥炸豆沙麻团,葱香花卷,麻花果子,枣泥山药糕,甜咸各色粥点和各色时令水果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