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又刺耳。
听闻此语，白芷心倏地像是被扯了一下，揪揪的疼。
有些记忆自她脑海中疯狂浮现，那是令她多少次午夜梦回崩溃的罪魁祸首，是她的梦魇，是她的心魔。
17岁之前，她是家族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女。
她出生时天生异象，是近几百年来白家凤凰血脉最为精纯之人，天生冰灵根，又生着一副姣好容颜。
她被家族捧成了明州的凤凰儿，骄矜又轻狂。
明州之人见着她处处巴结，无不讨好，夸赞不绝，称她是整个明州的未来。
然而在17岁那一年里，一切都变了。
那年，白氏对刚满17岁的家族子弟进行凝金丹测试，他们将正式踏上修仙之路。
她至今都还记得清楚，那是一座巨大的青蓝石碑，里面有无数个相同大小的空间，每个空间都有极为精纯的灵力。
她和所有的17岁白氏子弟都会进入这座石碑，吸收灵力，用最短的时间凝出金丹。
资质越为优越者，灵气入体的速度就会越快，也就能更快地凝出金丹。
那座石碑矗立在了整个明州上方，上方是一个一个向下排列着的空格，一共一百个，等着被凝出金丹的白家子弟的名字填满。
凝出金丹越快，排名越靠上。
所有人都以为，排在第一名的，定是白芷。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终于，第一个名字出现了。
在外面等着的人们兴奋地看去，却惊讶地发现，并不是白芷的名字。
不仅第一个不是，第二个也不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每一个都不是。
直到石碑上的一百个名字被全部填满，没有一个是白芷的名字。
外面的人沉默了，直到一百名开外的，除去白芷的所有白氏已满17岁的子弟都凝出金丹退出石碑的空间后。
白芷还是没有出来。
最后，是她的弟弟见事情不对，冲进石碑空间，才抱出了昏迷不醒、灵气外溢的白芷。
她根本没有凝出金丹。
白氏嫡女，灵根残缺，灵气无法入体，金丹都凝不出来。
灵根残缺的修真者，大抵就跟凡人中的残废差不多，她这辈子都难在修仙之路上有过多建树。
人尽皆知，哄堂大笑。
“什么凤凰，哎哟，我看是山鸡吧！”
“翅膀都没有，哪来的脸称自己是凤凰，真是笑掉大牙啦！”
“废物！”
废物，废物，彻底的废物！
灵根都不完整，你修什么仙！
那些声音在白芷脑中越来越大，吼得她脸色惨白，牙齿发颤，面无血色。
没了翅膀的凤凰，还能称作凤凰吗？
她彻底成了家族的笑话，成了明州人的酒后谈资，成了人人嘲讽的对象。
眼看着一只翱翔高空的凤凰自高处坠落，大抵是人们很乐意看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