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王总表情很不好看,他在商界混迹也有一二十年了,早练出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他还真没见过苏观月这种一来就阴阳怪气的直球选手,隔着电话,光是听着听筒里的声音,都能让人感到一股压迫力。
明明是偏甜的女声,就是能让人品出一股冷冽的杀气。
催账这事儿,人家都是求爷爷告奶奶,把他当大爷哄着催的,也只有苏观月一上来就直入主题,王总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应对。
难怪批发部的前前任经理刘老头,都退休快一年了,这会儿还知道来提醒王总说,新一任经理苏观月是个硬茬,不好对付。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王总讪讪笑“小苏总,您真是说笑呢。天蜀的货向来是最好的,怎么可能质量有问题呢”
“既然不是,那王总这边什么时候能结清货款呢”苏观月眉眼弯弯。
与此同时,姜羽莘走过来,朝苏观月点点头。苏观月做个嘴型,无声问她“问到了”
姜羽莘点头,苏观月起身,没去电梯,跟着她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电话里王总还在说“这货款实在不是我不想结啊我和天蜀的几位经理都是老朋友了,我要是有钱,当然第一时间门付给天蜀。可我这不是没钱吗”
苏观月笑“王总的酒店金碧辉煌的,可不像没钱的样子。”
“酒店嘛都是看着豪华,不然哪儿有人肯住进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们酒店的账目,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啊这一年亏损的厉害,又要和我们城里的自家人打,又要提防着外资入侵,我们真的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啊”
王总嚎得要多惨有多惨。
苏观月声音带着笑“是吗可是我前几天才在报纸上看到王总的采访,说是万盒大酒店在您的带领下,一直在走上坡路,酒店营收屡破新高。”
“报纸嘛,总,总得往夸张点儿说。”王总头上冒汗,“不信你去问你们退休的刘经理,我们酒店什么情况,他都知道得清楚。”
苏观月又问“您现在在办公室吗我们当面聊一聊如何”
“不巧了,”王总别的不行,谎话倒是张口就来,“我正在外地出差呢,小苏总啊,你这回是白跑一趟了。这样吧小苏总,等我出差回来,我请客如何我做东,保管把你招待巴适”
王总手势示意秘书,快去通知酒店前台的人,就说他不在。
听筒里,苏观月声音带着笑“啊,那还真是不巧。”
“是嘛是嘛,改日再约改日再约”王总听到电话里,苏观月那边“哒、哒、哒”的脚步声,莫名觉得心里一紧。
挂断电话,王总立马就收拾东西,赶紧离开办公室,去外面躲一躲风头。
然而他包还没装好,办公室门就“咚咚”被敲响了,手背敲在厚重隔音木门上,声音不大,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刺耳的门铃声,划破安静的办公室。
门铃响了一声,两声,三声
大有不准备停下来的架势。
同时,厚重的敲门声也一直没停。王总在门后看着,甚至有一种再不去开门,外边就要用力踹门的错觉。
“”王总足足在原地愣了十来秒,随即一脚踹到秘书屁股上,“愣着干什么,没听到门铃声啊”
秘书赶忙跑去开门。
厚实的木门打开,门外一前一后走进两个女人。苏观月穿的是一件黑风衣,她自己找裁缝改的款式,腰收得很窄,内里搭着白衬衫和牛仔裤,干净利落。
苏观月一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还拿着大哥大,是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