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也知道,动之以情是铁定劝不住对方的,得晓之以理。

他说:“利润太大,不是什么好买卖。”

司徒美堂诧异,

“利润大是坏事?”

陆时回答:“你不怕下面的人自立门户?”

利润高、来钱快,随之而来的便是不断膨胀的野心和权力,

再往后就该是新老交替了。

这方面的美剧演得清清楚楚,

XX社团、XX家族、XX公司……

兴盛不会超过二十年。

其中,被官方掐死的只在少数,大部分死于内斗和互相倾轧。

反倒是那些保守的、搞“小买卖”的,很多能洗白。

但超高的利润导致杀头的买卖总有人干,

那些自以为“枭雄”的人物,觉得自己是餐桌上的食客,大快朵颐之后便可全身而退,却不知自己早已出现在了别人的菜单上。

司徒美堂沉思,

他发现,陆时虽为文人,但对这些弯弯绕绕了解得异常清楚。

他有些被说动了。

陆时继续道:“洪门应该有三十多个管职吧?”

司徒美堂诧异,

“先生竟然懂这些?”

陆时说:“我没记错的话,有个职位叫铜章,是专门掌管腰牌的。如果,他几天就赚上百美元,大部分上缴,自己却只能留个几美元,他能不造反?”

司徒美堂叹气,

“不反都说不过去。”

因为,现在有部分烟馆、赌档已经出现这种情况了。

钱来得太快,又非常容易,确实会导致权力架构出现下克上的风险。

司徒美堂说道:“但这种生意,总有人会去做。”

陆时笑笑,没说话。

他的意思刚才已经表达得很明白了,不想再重复。

司徒美堂咬咬牙,

既然准备在纽约搞安良总堂,那就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切除掉那些会制造不稳定的毒瘤。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

做那些买卖的,必不能长久,顶多十年便会衰亡,旧去新来,如此往复。

所以,眼光还是要放得长远一些。

司徒美堂说:“先生,我认为你说的对。我辈华人,在经历过1840年的惨痛教训后,怎可再受荼毒?”

这话说得义正言辞,情感十分真挚。

陆时笑道:“我知道,这是司徒先生的心里话。”

司徒美堂感慨,

“惭愧~惭愧~”

陆时摆摆手,

“没关系。人心都是复杂的。”

司徒美堂深深地看了陆时一眼,

“先生,你也有不得不、被强迫做的事?”

陆时回答:“以我现在在欧洲的地位,已经几乎没有‘不得不’的事了。”

这话也就陆时说说,

旁人讲,都会被当成吹牛。

司徒美堂心中愈加佩服,

他说:“既如此,我解决完纽约这边的事就……唔……既然都要找律师了,那不如一步到位。我还是先回波士顿,聘请一位法律顾问吧,让他来解决这次跟协胜的冲突,就当是一次能力测试。”

陆时问:“为什么要回波士顿啊?纽约的执业律师也很多。”

司徒美堂解释:“第一座安良堂就是在波士顿成立的,由我亲手操办。可以这么说,那里就是我的中军大帐,我十分熟悉。而且,波士顿也有好学校,就比如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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