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坐着的那个小没良心的捂着嘴笑,然后问:“这样说来,荣筝是自己人,他是被珲影宗的人追杀急了,才露出了踪迹被你们发现的。”
“今天收获实在是不小,不仅查明了荣筝的冤案,还查明了那些姑娘被杀的原因,甚至幕后黑手和珲影宗都被查出来了,只是…”
他没说完的话,曲时笙明白。
想对付建琮帝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他只需要随随便便拉来一个挡箭牌就好,这把火根本烧不到他的身上。
“哥哥别气馁,坏人总会受到惩罚的,我们不应该为了惩罚他而做这些事,我们要做的首要事情,是保护没被杀的姑娘,和为那些已死的姑娘报仇。”
曲时钊叹了口气:“父亲和我说过几次,说新帝不如先帝,但先帝在位时我年纪尚小,知道他好但没想到皇帝之间差距这么大,和先帝一比,咱们如今的这位皇上简直不如指甲缝里的泥。”
这番话逗笑了情绪有些低落的曲时笙。
下半夜时雪下了起来,白日难得放晴,积雪被阳光一照,更显得晶莹灿烂。
然而在一个宽敞热闹的街上,正对着那条街的巷子中,一个女子孤零零的倒在那儿,她的嘴唇青紫,脸上和身上都是干涸的血迹,脖子处被镰刀割开的伤口让人觉得可怕。
她显然已经在这儿冻了半宿了,身上布满积雪,徐之珩赶过去时看见这惨状,心跳都漏了半拍。
又是珲影宗的人做的!恐怕他们出宫一趟不容易,抓不到荣筝那就杀个姑娘取些血回去,这也是对徐之珩等人的报复。
认识那姑娘的邻居看见她的模样嚎啕大哭,在一旁拍着冰凉的石板路哭道:“她再有几步路就回到家了,该死的镰刀怪,怎么连这么善良的丫头也不放过呀!”
徐之珩走过去,将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扶了起来:“您认识她?”
老妇人抹了一把眼泪:“这丫头特别懂事,家里头大人没得早,她自己拉扯弟弟,就算那么不容易,我们街坊四邻有什么事她也会伸手帮忙。昨晚她拍我家的门,要借一些退热的药草,说是她弟弟高烧不退,可我家里也实在没有,便叫她去别处借,没想到…没想到…”
说到后头,老人说不出来了,只捂着胸口哭。
徐之珩脑中嗡的一声响,打听到女子的住处后,急忙带着人去找。
她弟弟已经病死了,高烧不退十分危险,若是没有及时得到救治,要命也不过是一晚上的事。
那姑娘手里提着药草,显然是出去买回来的,就这么一段路她珲影宗的人都没打算放过她,还连累了无辜的弟弟,徐之珩恨的咬牙,拳头也逐渐攥紧。
听说了此事的曲时笙也觉得唏嘘,早晨吃饭时一口接一口的叹息,曲时瑾坐在她身侧,给她夹了些鱼肉,轻生劝道:“那姑娘着实可怜,但你担忧也无用,那恶人是要抓的,你我都相信珩哥儿,他有那个能耐。”
曲时笙把鱼肉放在嘴里如同嚼蜡:“他们对抗的人可不简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我只怕这期间死的人会更多。”
他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件事是建琮帝做的呢?况且此事玄乎其神,除了建琮帝那样迷信的人,就连老百姓都难以想象做这种恶事的理由。
而且建琮帝只需要随随便便一个罪名安在徐之珩身上,徐之珩便翻身不能。
所以只有从珲影宗下手,哪怕不能顺藤摸瓜把建琮帝捅出去,也要折断建琮帝的这条羽翼,不能让珲影宗这种东西再留存害人了。
已近黄昏,未点灯的室内十分昏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