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人后,董成夺将挡在眼前的碎发拨了上去,又仔细的瞧了一眼,接着激动道:“是笙姑娘?是笙姑娘吗?”
“是我。”曲时笙语气冷淡,见董成夺情绪激动,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徐之珩怕董成夺不受控制,做出什么伤人的举动来,也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护了曲时笙一下。
这一切都被董成夺看在眼里。
从前曲傅林和徐舟权交好,两家的孩子也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情谊可见一斑。
他眯了眯眼睛,忽然笑了:“徐将军不必这样紧张,我还指望曲家呢,哪里会害笙姑娘?何况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徐将军的对手。”
曲时笙说道:“你不必指望我父亲,你的忙我父亲帮不上。”
董成夺眼睛眯的更小了,似乎是外头的阳光太甚,让他睁不开眼睛一般。
“笙姑娘可能不知道我找你父亲有什么事吧?”
“我知道。”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董成夺有些惊讶。
他看向徐之珩,眼中情绪复杂,有责怪也有不解,好半晌才说出一句:“徐将军大意了,就算她是你心爱之人,你也不该什么事都同她实话实说,这样不仅会害了你我,还会害了与你亲如手足的景王!”
徐之珩微微一抬头,语气有几分自信:“我信任她,可比信任你多,哪怕让我把命交给她,我都不会有一丝考虑。”
“家国大事,哪里能有男女之事做牵绊!”董成夺说完,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曲时笙仔细打量着董成夺,见他面色不好,猜测他可能是染了什么病。
“董公公不必如此,有什么事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彼此也能舒坦些。”
事已至此,董成夺也没必要再隐藏什么,横竖徐之珩肯定是把实情都说给了曲时笙听,他倒是想闭口不言,可如今的他实在接触不到曲傅林,倒不如从曲傅林的女儿这里入手。
所以他说道:“曲姑娘当年出生时,是我从你母亲手里接过,抱着你让先帝看的。先帝很喜欢你,你的名字还是他取的。”
“先帝对我的恩情我无以为报,但这与你无关。”曲时笙冷淡道。
“你如今就能报答他!你要知道,当今皇帝的这把龙椅来路不正,并非先帝遗愿,难道你不想帮先帝完成他的遗愿,让更加适合的人来做这个皇上?”
曲时笙闻言忽然笑了:“先帝也好,景王也罢,我相信你是效忠他们的,但这些效忠比起金银富贵,还能剩下几分?”
眼见她戳穿了自己,董成夺紧张道:“不是那样的!”
“不是那样?”曲时笙一声轻笑:“董公公若真是那廉隅自重的人,应当捏着剩下的半张遗诏暗中谋划,替先帝和景王做好安排,而不是用遗诏去威胁皇上给你索要的地位钱财,威胁不成,皇上不进你的圈套,反而要追杀你夺回遗诏,你这才说出方才那些面上话,我有哪一个字说错了吗?”
她字字句句都是真实的,董成夺被臊的老脸一红,下意识的回避低头,又紧接着抬头道:“我那时也不过是想让皇上知难而退,把皇位让给景王罢了!”
“已经吞下的东西,你怎么能指望人家吐出来?董公公,你在宫中这几十年,难不成是白待的?不过是做惯了借刀杀人,引火吹风的事,看皇上不按照你的意愿做,你只能转头装作向着景王,让对先帝忠心的臣子冲锋陷阵,却完全不顾这么做会害死多少人!”
他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一点也不难猜。
若是成功了,景王被扶持成皇帝,他跳出来诉他自己的一把辛酸泪,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