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到了太原郡,老朽便让许管事传信总阁告知。”
“那长老但可在此处与武师父,将那余酒喝完再走不迟。”楚南风点了点头,指着还剩有三坛的归来醉微笑着道。
众人将余酒喝完,就各自回房休息,楚南风陪同程正回去“楚”记酒肆,楚氏听闻弟弟又要北上,甚是担心,又知悉程正过两日便去澶州,心下愁怅竟拉着楚南风言称喝酒。
程正瞪着眼睛大感意外,楚氏佯怒道:“看什么看,“楚”字酒铺招牌挂起来那天,我就会喝酒了。”言罢竟真得去温酒了,全无官家夫人仪态。
程正一时目瞪口呆,楚南风笑了笑,心猜姐姐定是有话要谈,也不阻拦,一会儿,楚氏便取来烫酒放在屋内桌上,招呼楚南风与程正落坐,添了酒后,喝了一口便道:“柔儿年纪渐大,我又舍不得嫁出去,你姐夫此次又上汴京,却也未知将来如何?”
见程正皱眉,便瞪了一眼道:“当今皇上现在人人称赞英明仁德,老爷能保证他日平定天下后,他亦是如此?”
楚氏跟随程正几十年,对于官场沉浮自是明白,她内心却是希望这次程正能留在太白山书院,端起酒盏喝了一口,对着楚南风言道:“你姐夫为国为民的志向,我自明白,也不管他,只是柔儿……我不想她以后嫁入官家,与我一样,终日提心吊胆,早上看着你姐夫上朝,等他回来嗓子口的心才是放下。”
程正闻言,许是在书院喝了点酒,眼眶泛红,楚南风明白楚氏心思,握着楚氏的手,叹道:“姐夫此去汴京,一路上自有秋白师弟同行,那君贵师从正华师弟,离院十余来或亲自或派人年年都会问侯、探望师门长辈,是个敦厚仁德之人,姐夫跟随于他,必不会有事。”
顿了一下,又道:“关于柔儿之事,若是有缘人,弟弟我亦会撮合。”
楚氏用手帕拭了拭眼泪,点了点头,楚南风拍的拍楚氏的手道:“时侯不早了,姐姐早点休息,不要担心太多。”
“我看你酒量不大,酒胆倒是大……”告辞而出的楚南风,隐隐听得院内程正说话,不禁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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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郡城中的“万福”客栈门前缓缓停下了一辆马车,只见从车上下来了一位身着白色带帽斗篷的中年文士,后面跟着一位年约十岁的小女孩,正是柳宫文与常青青。
柳宫文绕了半圈从北汉去幽州,无非是怕路上被药王谷之人与甘少龙追击,他虽非钟鸣鼎食的世家之人,但自出道江湖投靠楚国郡王马希范后,对衣食住行甚是讲究,踏入北汉境内,便雇了一辆马车,与常青青二人一路北上。
常青青一路上倒也不哭不闹,但亦不愿讲话。柳宫文也自随她,比起那苗珂雪一路哭闹不停,逼得不得不用毒蛇恐吓,还抓了个农妇照看自然是省心多了。
从隆州到太原一路上,柳宫文却是紧皱眉头沉思,心绪纷乱,原来此次北汉请求契丹出兵援助攻周,但各部王爷无心岀兵南下,在火神淀会师之时,泰宁王耶律察割趁机反叛将辽世宗弒杀,未料燕王酒醉之际被耶律察割派人扶入帐内,稀里糊涂也参与了叛乱。
契丹各部落自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将势大难制反叛不断的迭刺部拆为南北两部院后,虽国势渐安,但各部落私底下亦暗斗不止。柳宫文虽贪恋荣华富贵但也颇有心机,当初从中原逃到契丹之后几经考虑,选择投靠素有墙头草之称的燕王耶律述轧。
此下听说寿安王耶律璟已率部平叛,心猜燕王恐是凶多吉少。他敢去药王谷掳走苗珂雪,自是仰仗这十余年在燕王府的人脉,现在燕王出事,府中幕僚定是树倒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