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目光,褚贵罕见地没有回避,“侄媳妇你整天躲在房间里养病,自然对于外面的事情一问三不知,这李德广被满门抄斩,他的仇家自然都闻风而动,一心想抓李开妍报复,之前我将她抢回褚家,名为软禁,实为保护,本以为能救她一命,没想到不知道哪儿来的人好心办坏事,直接将她放了,一手把她推进了死胡同。”
这“不知道哪儿来的人”虽然没有明说,可在场的人都听得出他指的是时春分,本来那些宗族长老都想不明白时春分为什么要去放一个与她完全无关的姨娘,这下可全都明白了,原来是一片好心却办了坏事。
换作其他当家主母肯定做不出这事儿,可时春分却不同了,她是褚家出了名的愚善,在那些宗族长老眼中,她干出这事儿一点也不奇怪。
“原来阿贵你是想救人才把那李开妍抢回来的。”宗族长老们感慨不已,“那女子这样对你,你却以德报怨,真不愧是我们褚家的好儿郎。”
“哪里哪里……”褚贵拱了拱手,心里一阵得意。
自古商人重利,读书人重名节,比起褚家的大权,他更看重的是一个名头。
他知道有褚令做后盾,时春分是不可能把褚家的生意交给他的,而他也没有掌管生意的打算,这种又累又惹人眼红的事情,还是让大房做最好,今日他闹的这么一出,就只是想要一个名头而已。
时春分冷眼看着他们互相吹捧,知道只有气氛到了,他们才会说出自己真实的目的,所以也不急着拆穿,只是用想刀人的目光瞪着他们,这目光不是演的,而是她心里真的有这么愤怒。
褚贵闹事也就算了,这次李开妍的事情,她的确利用了他,可这些宗族长老,平时吃褚家的、住褚家的,褚家养着他们的一家老小,从来没对不起他们,每次褚家有难他们不出来帮忙也就算了,还一次次地浑水摸鱼、从中谋利,二房的事情是这样,被叛军围城时也是这样,如今褚贵闹事他们还是这样。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时春分可以不跟他们计较那么多,却无法容许他们每次都跳出来煽风点火,这次她有时间、有能力收拾他们,那下次呢?
她早晚会有懈怠的时候,她不能一辈子都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的族人。
眼看她沉默不语,那些长老果然话锋一转,开始指责起她来,“老大家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知自己身体不好,却一直都不肯放权,耽误了自家生意不说,还纵容自己的下人白白害死了一个可怜的姨娘,你三叔脾气好不与你计较,我们却不认为应该就这么算了。”
“纵容自己的下人害死一个可怜的姨娘?”时春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不知是哪个下人这么大胆,还请诸位长老明示。”
“这还用问,当然是被吊起来那个!”
听见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绿桃连忙嚷嚷起来,“奶奶,不是我,我没有。”
“你们听见了没有?”时春分反问道:“我的丫头说不是她干的。”
“她说不是就不是?”那些长老嘟囔道:“若真的不是,老三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把她吊起来?”
“这一点我也很想知道。”时春分的目光望向褚贵,沉声道:“三叔你无凭无据,凭什么吊起我的丫鬟?”
“谁说无凭无据了?”褚贵当场急眼,“兰心明明招了!”
“是吗?”时春分冷着脸望向兰心,朗声道:“这个丫头如今就在这里,我可没碰她一根汗毛,她的两颗牙都是三叔派人打掉的,现在大家不妨来问一问,她到底招了没招?!”
兰心之前被褚贵一阵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