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饮食,没有衣服,齐人给了我什么?我娘被人害死,是舅舅,一直在暗中接济我,照顾我,我坐在他膝上,
他把父皇赏赐给他的甜点全部给我吃,他教了我第一个字,第一个字是皇!教我如何做个好皇帝!”
“可是父皇只会打仗,永远只会打仗,连见都不见我!终于有一天,他打完仗了,把我们从辽东接到南方,我以为舅舅可以留下来了。父皇说舅舅涉嫌谋反,把舅舅廷杖五十,打得半死,还把舅舅发去了库页岛!他对待我们张家人,比对待敌人还要刻薄!现在,我好不容易把舅舅接回来,你们还想杀他?你们谁也不能杀他!”
李定国神色凝重道:“陛下,那就请杀了末将!二十年前,末将在陕西差点饿死,是太上皇收留了我,派我去殷州,我今日所有,包括身家性命,都是大齐给的,我和将士们在殷州与印第安人浴血拼杀,终于才有尺寸之地,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都这样完了。”
刘堪怒声咆哮:“朕杀了你······”
李定国语气平缓道:“杀了我,还是有人会问责张端!除非国舅伏法受诛!”
刘堪双眼擒泪,情绪渐渐恢复,脚步踉跄走到李定国面前。
“朕杀不了他,朕真的杀不了他。”
“齐皇刘堪,你真的忘了征服全球的大愿了吗?”
刘堪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双手合十,好像在央求不要再喊。
“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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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殿侧殿。
“军民还在鼓噪,马上就来紫禁城了,请陛下立即决断吧。”
“陛下节哀,这是陛下第一次接见京畿守军,这些守军都是大齐精锐,很多都是太上皇时的老兵,此次接见对于陛下意义重大,既可稳定军心,也可让近来各种流言不攻自破!”
康敬修回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一群大齐文武百官,提高声调道:
“在场臣子中,哪一家没有为国捐躯的人?何你一家不能为国节哀。”
“康阁老,你告诉朕,我舅舅是怎么招供的?”
广德帝声音颤抖,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牙齿上下打颤。
“因果报应,丝毫不爽,朕知道他们会反扑,知道他们不甘心,有什么就冲着朕来,为什么偏偏找国舅?他老人家刚从库页岛那苦寒之地回来,身上病还没好,来不及看这东南形胜,来不及享受这荣华富贵,就·····”
康敬修叹息一声,脸色沉着冷静。
“臣可以告诉陛下国舅爷在镇抚司遭受的酷刑,不过陛下需要听从臣的吩咐,事已至此,陛下必须去更换袍服,前往北门安抚军士,必须将国舅处死,必须昭告天下,宣布国舅的罪行。”
刘堪沉重点点头。
“他们先是找了个酒鬼当街挑衅国舅的家奴,家奴失手刺死酒鬼,接着给那酒鬼穿上军服,煽动兵士说是张国舅家奴仗势欺人,欺凌退伍军士,国舅过去理论又打伤了人,两边就打了起来。”
刘堪怒道“背后是谁主使!朕要杀了他!”
“好像有山东驻军参与,还有蓑衣卫的人····”
“山东驻军?蒲刚?”
康敬修连忙道:“陛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之前裁撤军队,精兵简政,各兵团皆有怨言,尤其中下层战兵,我朝兵制与前明不同,太上皇创立的义务兵役制度,允许战兵一直留在营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