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也认识他,叫常开盛,是专门倒腾服装的,据说也是派出所的常客了。
不过无所畏惧,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只要不枪毙,牢底不坐穿,这钱还得继续挣。
李林帮着他拉过几次货,还是挺中意他这性格的。
他现在说的这话也正合了李林的心思
因为马贵说的确实太深了,压根就听不懂。
这要是换成别人,李林早就骂上了,不说人话。
“得,我就不拽文了,现在改革开放了,形势不一样,可过去的老话放现在也是一样中用的,比如最简单的,除欠要识人,切勿滥出,滥出则血本亏,就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赊账你得看人,不能随便赊。
本小利微,本大利宽,这就不用我多解释了,”
马贵接过姜明月递过来的茶杯,抿一口茶后,继续慢慢悠悠的道,“不过呢,老话也不全是对的,像过去的码头文化,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捞过界,不管是咱们乌龙集、河洛,还是重庆袍哥家,那是各做各的,想过界,一是拜码头,二是打架,逞勇斗狠。
徽商、晋商也不例外,因为朝中有人照应着,护食。
其实仔细想一想呢,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凭什么你做得,我就做不得?”
“三哥,你这话真说到我心坎里了!”
坐在钱长江边上的是齐本进,做鸭绒鹅绒的,也算是李林的老客户了,他叹气道,“你说国营厂那鸭绒都是什么质量?
价格又那么高,怎么跟咱们比?
他们能做,就是不准咱们做!”
“慢慢来,甭着急,听说温州那边都有人拿到个体户执照了,咱们市里呢,我上次也特意去打听了,没个准信,”
马贵难得的叹了口气,“我再等些日子,再不中,老子就待浙江了。”
“三哥,你这么大摊子,怎么说走就能走?”
姜明月惊讶的道。
“那你是出门的少,不说远,只说西安,多少咱们河南人?
那口音跟咱都是差不多的,至于其它地方,咱们河南人更多。
更何况,现在叫改革开放,说白了,就是要外汇,从外国佬手里赚钱。
这年头,谁有外汇,谁就是大爷。
咱们这地方不靠海,没外国佬,不中,”
马贵笑呵呵道,“目光放远一点,咱们得出去。”
“三哥,我敬你一杯!”
李林听了这番话后,惊得目瞪口呆!
人家不愧是后世的大佬,身价几十亿!
这眼光,这格局!
不服不行!
他这个重生者站在人家面前,愣是生不出一点优越感!
他知道的,顶多就是房子很贵,互联网很牛。
“那就都喝完,”
马贵闷下酒后,接着道,“大林,我倒是不反对你做别的,生意嘛,什么赚钱做什么,但是你得有一样拿出手的,比如这送货的生意,我要是你,就做到咱们市里第一,甚至是省里第一,到时候谁都认识你,名气出来了,你再做旁的生意就好做。
咱们县里你还没站稳当呢,就想做别的,不中。
就像我刚刚说的,厌故喜新,商贾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