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老人本就睡眠轻，早在他大声喊志伟的时候就被惊醒了。
林苔两人都没什么经验，事情又发生的突然，池骋想起生产脑海里就浮现出他小时候跟着池爷爷一起把邱婶放在推车上送去医院的情形，血，全是血，手不自觉地颤抖着。
很快宗婆婆就从屋子里出来了，宗越也穿着睡衣走到客厅里，屈志伟正在林苔他们房门前进退维谷。
宗婆婆冷静地安排事情：“小池，小屈，你们去院子里把那个推车上面的东西拆了，完了上来接小林。”他们原来卖凉粉的小推车还留着。
“好。”
宗婆婆快速地上楼，把林苔从床上扶起来，“还能走吗？”
林苔点点头，她现在还有力气。
宗婆婆见她只穿了睡衣，拿起羽绒服披在她身上，准备扶她下楼。
走到半路准备好推车的池骋过来接手，关心道：“还好吗？”
林苔笑了笑：“嗯，还好，就是有点痛。”
一行人护着林苔躺到推车上，就急匆匆地前往医院。
宗婆婆丢下一句：“小越，你留在家里看家。”
好在宗婆婆家离海城市第二医院不算远，池骋和屈志伟推着推车一路小跑着，又不敢跑太快颠着林苔，宗婆婆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跟着。
二十分钟后，池骋推着林苔进入急诊，护士连忙过来接手：“孕妇要生了！”
几个护士把林苔转移到平推车上，急匆匆地推进产房。留下一个护士对着三人说：“你们谁是孕妇家属？去前面缴费签字。”
池骋：“我是家属。护士，我爱人没事吧？”
“没事，你先去缴费，完了收拾点孕妇和孩子东西过来，估计还要生个把钟头。”
池骋连连点头。
屈志伟自告奋勇：“骋子，我去缴费，你在这里守着。”
宗婆婆也反应过来出来得急，什么都没顾得上拿，“我回去给小林收拾点东西过来。”
池骋连忙制止：“宗婆婆，您休息一会儿。让志伟过去吧，林苔早就把东西收拾到一起了。”
屈志伟：“那我缴完费就回去。”
池骋从羽绒服兜里拿了钱给屈志伟，又告诉他东西哪里。
池骋和宗婆婆在产房外面等着，冬天的凌晨格外冷，池骋把自己的羽绒服披在宗婆婆身上，宗婆婆要拒绝被他按住了。
一小时后屈志伟拿着东西过来了，他看了眼产房：“弟妹还没生出来吗？”
“还没有。”这是宗婆婆答的。
自从林苔被推进产房之后，池骋就一直定定地看着产房的大门，满脑子都是小时候邱婶难产的那天，颤抖的手只有藏在裤兜里才能掩住他的慌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池骋只觉得人生前十几年从未有哪一天时间过得那么漫长。
产房里时不时传来林苔的痛呼声，每一声惨叫都像是在他心上割一刀，到最后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终于，“哇——”的一声属于婴儿的啼哭从产房里传来，唤回了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