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顺帝道:“当然不是!如果太子即位,太子就是大元唯一的君王,扩廓帖木儿没了大义,还有什么理由拥兵自重?他那些手下又有几个肯听他的?反倒是留着朕的皇位,朕不敢动太子,动了太子,扩廓就有足够的大义来清君侧。太子更不敢动朕,动了朕,扩廓照样能为君父报仇!他拥兵在外,就有了足够的理由!”
“但……但是……现在陛下和皇太子、皇后,团结一心,设大抚军院,正在指挥忠于朝廷兵马,攻打河南王啊!”
“那是因为,人算不如天算!扩廓帖木儿做梦都没想到,貊高、关保,两名忠臣,识破了他的阴谋,毅然反正,宣布只听朕的旨意,不再听扩廓帖木儿的军令!朕也这才得以从容施展,以太子总领大抚军院,指挥朝廷兵马围攻他扩廓帖木儿的大军!”
说到这里,元顺帝眼中充满自信的光芒,重新回到了之前那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赵伯颜不花却已经傻眼,道:“那……朝廷如果不和河南王讲和,又如何对付红巾贼的北伐呢?”
“无妨!无妨!既然朱标能在两个月内,全取山东。那朕忠勇的将士们,为何就不能创造奇迹,在两个月内,击破扩廓帖木儿呢?朕马上传旨给李思齐、张良弼、孔兴、脱烈伯、貊高、关保,告诉他们如今国家形势之艰难!要他们务必不惜一切代价,在两个月内,平定扩廓帖木儿!如此以来,我大元朝廷上下一心,纵是朱标小儿,又有何惧?另外……”
“什么?”
元顺帝得意洋洋地道:“不花你别忘了,朱标下一步,是兵进河南!河南是扩廓帖木儿的亲弟弟脱因帖木儿镇守!接下来,相当于,我大元朝廷和吴国一起,攻打扩廓帖木儿!扩廓他两面受敌,焉有不败之理?”
还能这么处理国事?
赵伯颜不花更加懵逼,道:“陛下圣明烛照,明鉴万里,奴婢佩服。不过,常言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万一,两个月内,朝廷没有解决河南王,朱标又打过来了怎么办?”
“那样地话……朕可以再下一道旨意,有备无患。这样,你去给朕传道旨意,命耽罗万户阿但不花,在济州岛建造行宫,储备粮草,以备朕的不时之需。”
济州岛原本是高丽的地盘。
六年前,元顺帝突发奇想,命枢密院副使阿但不花,把济州岛抢了过来。阿但不花的官职,也从枢密副使,变成了耽罗万户。
赵伯颜不花,万万没想到啊,元顺帝派阿但不花抢济州岛的目的,是为了今天!
怎么谈着谈着,就从怎么抵御红巾贼保卫大都,变成了逃到高丽岛屿上苟延残喘了呢?
和河南王和解,怎么就这么难?
难道,皇帝宁愿国家亡于红巾贼,也不愿意河南王得势吗?
“可……可是……”赵伯颜不花虽然心中冰凉一片,但还努力措辞,想做最后的努力。
元顺帝却已经不耐烦了,面色一肃,厉声道:“行了,没什么可是的!赵伯颜不花!”
“奴婢在!”
“速去济州岛,向耽罗万户阿但不花传旨,不得有误!”
“遵……遵旨!”
赵伯颜不花无可奈何,只能领命而去。
碍眼的赵柏颜不花走了,连最后的退路都安排好了,元顺帝心情大为放松。
他向众美人大手一挥,朗声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朕接着奏乐,接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