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敢?”
“他当然敢,毕竟那些女子,早就和他有了正式的名分。而且,他为了掩饰自己的恶行,还到处跟人说,那些女子是为了保全清白,自尽而死。如今,他正四处找人四处写文章,称赞这些女子的节烈呢!”
杨维桢这些话,当然是真的。
当初潘元绍不敢对苏惜儿动手,是因为苏惜儿不但不是他的妻妾,而且名气甚大。出了什么事儿,实在向朱标无法交代。
他自己那些妻妾呢?不管是怎么来的吧,早就和他有了正式的名分。在这个时代,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他的某种附属品,死了也应该不会有人追究。
不过,潘元绍当初杀苏怜儿之事,做得实在是太超越人类下限了。后来杀自己姬妾之事,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吴中百姓谈起潘元绍来,无不咬牙切齿!
“节烈?”朱标冷哼一声,道:“如果这些自尽的女子,真是节烈之辈的话。那苟且偷生的潘元绍算什么?卑鄙无耻的懦夫吗?”
“世子的意思是……”
“事关这么多条人命,本世子不能听你杨维桢的一面之词。但是……”朱标深吸一口气,道:“如果,本世子查证为真的话,定会给你,给吴中百姓,一个交代!”
……
……
三日后,潘元绍被斩首于苏州菜市口。虽然他没有经受千刀万剐,但是,死后头颅没有被安葬,而是直接投入到了猪圈之中,算是为可怜的苏怜儿报了血海深仇。
好歹苏怜儿的头颅,以金盘盛载。
潘元绍的头颅,却只配与猪粪为伍!
……
……
苏州城,杨维桢别馆的清净小院中。
“昨夜金床喜,喜荐镁人体。今日金盘愁,愁荐美人头。明朝使君在何处,溷中人溺血骷髅。君不见东山宴上琵琶骨,夜夜鬼语啼箜篌。”
一曲清丽的乐府诗唱罢,苏惜儿缓缓将手中的琵琶放下。
她微微躬身,道:“敢问恩师,徒儿这首《金盘美人》,做的如何?”
“好啊,潘元绍授首,惜儿你也终于将这首诗补完了。此诗文采绝佳,当可流传千古!不过么……”
顿了顿,杨维桢眉毛一挑,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咱们还是一切往前看!如今,令姊的大仇终于得报,惜儿,你以后又有何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