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微微点头,道:“所以,这平江城,依旧不是那么好打的啊!朝廷的意思,依旧是劝降。”
说话间,他从几案上拿起了一封信,道:“这是父王亲笔给张士诚的劝降信,早就写好了,今天也该送过去了。李伯升,你手下有没有人是张士诚比较熟悉的?让他做使者,把这封信给张士诚送进去,劝张士诚投降。”
“微臣手下,这样的人倒是不少……但是……”李伯升道:“微臣自己去行不行?”
“你?”朱标微微一愣,道:“张士诚能饶了你?”
李伯升道:“从微臣和张士诚在泰州白驹场反元起义,到现在,已有近二十年了。实不相瞒,微臣和张士诚既有兄弟之情,又有兄弟之义,确实希望他能归顺朝廷,有个好下场。另外,微臣素知张士诚的为人,他应该不会拿我怎么样。”
其实,还有句话,李伯升没说出来:富贵险中求!微臣想要在在世子驾前立功,求个好前程。
李伯升的名声顶风臭着八百里,前途无亮,随时有性命之忧。
越是如此,李伯升才越要赶紧证明自己的忠诚和价值!
越是危险,他才越是要去!
如今,朱标亲自交待下来的任务,这是多么好的证明自己的机会?李伯升焉肯错过?
朱标对李伯升的生死,其实也无可无不可,道:“也好,那你就去吧!”
“是!”
李伯升恭恭敬敬地接过了朱元璋那封亲笔信。
朱标又嘱咐道:“如果张士诚实在不愿意投降,也没关系。你告诉他,本世子用自己的名誉,保他全家的安全。城破之时,不要做傻事。”
在历史记载中,城破之时,张士诚的妻妾子女,登上一座高楼,点燃了柴薪自尽。
看在张士诚是抗元有功的份儿上,朱标不愿意发生如此惨事。
李伯升重重一躬,道:“世子之仁,可昭日月!张士诚但凡有点良心,就该马上打开城门,归降真命之主!”
……
……
然后,李伯升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你直接来到平江城下喊话。东吴军用竹筐,把李伯升从城下提上城墙,绑到了吴王宫的一座凉亭之中。
石桌之上,上好的酒宴已经摆好,却是张士诚独饮,
“你们都下去吧!”
“是!”
张士诚一声令下,伺候的宫女宦官尽皆退下,凉亭内只剩下了李伯升和张士诚二人。
“这就是朱元璋的劝降信?”
张士诚拿着那封劝降信,看了几眼,就扔到一边。
他冷笑道:“李伯升,你是来为朱元璋,做说客吗?”
李伯升深吸一口气,道:“准确地说,我是为自己做说客而来!”
“为自己?”
“是的,为自己,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李伯升正色,道:“王上,你可还记得,咱们当初,十八个兄弟一起,在泰州白驹场的光景?当时,你不过是一个私盐贩子,我不过是一个被你招揽的亡命之徒。”
张士诚道:“怎么能不记得呢?当时,咱们十八人歃血为盟,结为兄弟,先杀了县里的弓兵丘义全家。然后,又杀平时欺压咱们的那些富户。最后,放起了漫天大火,把那些富户的家都烧了!痛快!那是咱这辈子最痛快的时候啊!可算出了多年的一口恶气!”
李伯升道:“但是,痛快的代价,就是咱们从民变成了贼,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不久之后,在咱们和土豪刘子仁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