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牵挂述尧,按捺不住,才呼出“其实我”三字,就被屈庸截断:
“我全知道了。”他冷冷的说,接着起身去了左厅,瓷杯的摩擦声传进中厅。
灵均抿起嘴,眼神像钩子抛向疏漓,摇了摇头,唇语示意问:不是吧?
疏漓嘟起嘴,无辜的眨了眨睫毛,点起头,唇形像在说:对不起,我,全说了。
黑汉子和老书生倒悠然自得,不再顾桌前的沉默,各自打量起屈家房内的器具。
灵均挤出诡异的笑容,点着头,向疏漓伸出右手,笔划出了大拇指。
屈庸摆好茶杯,倾斜茶壶,先给老书生倒水。老书生捋了捋胡子,闻了下袅袅的水汽,笑道:“香味甚淡,是黄罗揉碎,混加樾乔叶儿做的东南蓝桥茶吧。”
“是白水,”屈庸短短一句,让场面尴尬到冰点,又说道,“每天这时候,大哥都给我们几个提前烧好水,回来的时候正温凉。”
黑汉子斜眼看着老书生,慢慢伸手,倒立笔出个粗黑的大拇指。
依次斟水,黑汉子,然后是疏漓。
疏漓捧起茶杯,玲珑的目光看着灵均。
最后是灵均,她拿起茶杯,礼貌的要起身接水。
怎料屈庸一句话,让灵均振聋发聩,猛的又坐下:
“师姐,喝水。”
突然多了个妹夫?灵均秀美的脸,挤出了更加诡异的笑容,脑袋慢慢面向疏漓,待屈庸斟完水,往自己的座位走:
灵均伸出双手,慢慢向疏漓笔划出两个大拇指。
疏漓向着师姐,双眼慌乱,长长一点头。接着捧起茶杯,想用它遮住自己的小脸蛋。
屈庸笔直端坐,他的脸棱细,五官长得甚俊美。仍语气冷静平缓的说:“半个月前,军府就已接到刺杀圣上的事儿,我已派人亲自传信沁梦古阁,理清原委,不要再插手此事。”
听完,灵均心里松了口气。
黑汉子哼了一声,“圣上?”
屈庸似无听见一样,看向老书生说:“阁下,是前朝尚礼卿,赖莫思大人吧。”
“幽楚没了,哪来的大人,只剩一个无用老书生罢了!”
灵均轻敲杯沿,继续观望。
屈庸又看向黑汉子,说道:“而你是,前朝监察院右掾,平义秋。”
“一个秃头黑汉子,平什么义?”黑汉子看向头顶,不与屈庸对视,“咱倒是好奇,你屈家,在当朝!做了多大的官了?”
“平大人,在船上大喊刺杀圣上,其实是在探寻线索吧?”
屈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倒是反问,接着站起身,目光坚定的看着平义秋,继续说道,
“你在找人,找仓舒王后独生嫡子,幽楚苗裔,楚述尧。”
破碎声,灵均听到这儿,指尖刹不住力,一下击碎了茶杯,水珠溅向四周。
氛围凝重,蔓延到极致,所有人静止缄默。
灵均感到杀气从天而降,那平义秋,体内已涌动极凶的异术,而屈庸更是别样的可怕,虽纹丝未动,也没感知到什么异术欲发动:
可他竟站起身来,坦然走到平义秋跟前,直至一步远。
“看来你没有找到,”屈庸冷冰冰的说,“希望,他不会赴圣上的宴。”
平一秋怒目低语:“他去了怎样,不去,又怎样?”
“去了,是自寻死路。”
疏漓听到他这样说,不顾场面胶着,连忙起身,去抱住屈庸的右臂,
平一秋继续质问:“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