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抬头打眼一看。

绛殊只一眼便落进魏惜卿平静如水、毫无波澜的眸子里。

长公主似乎异常沉稳。

这个结论令她不可避免地想起昨日自己亲手递给长公主的那瓶毒药。

明明昨日,得知自己将被封为摄政王的长公主还在慌乱不堪。

又慌又怕的她非要让自己为她找寻一瓶毒药。

为何一杯毒酒下肚却幸运苏醒过来的她突然改了心性?

绛殊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谨慎地组织好语言开口回话。

“如今,如今还未有人坐上宝座。但……四王爷家的越世子最为得势,强行住进金銮殿的偏房。”

得势?

“呵,”魏惜卿言语不屑,“明面上的跃跃欲试不算什么,暗流涌动才值得关注。”

先帝刚一驾崩,他亲封的准摄政王便被人投毒,那越世子跳得欢脱,想来是被有心人特意推出来挡枪子的。

“绛殊啊,咱们去金銮殿瞧瞧。”魏惜卿吩咐,并弯腰将人扶了起来。

她人到金銮殿偏房时,正逢越世子对伺候先帝的总管太监刘德盛发难。

“刘德盛,你高低也是当上总管的奴才,眼力见怎么还没别人的高?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注定是睡这金銮殿的命?竟敢撵我出去?”

刘德盛恭恭敬敬地弯着腰曲着背,但言语间不卑不亢。

“奴才眼拙,看不出世子今后的命格如何贵重。奴才这眼里只容得下皇上和规矩,以世子的身份住在金銮殿,哪怕只是住在区区偏房也与祖宗礼法不合。”

这短短二三十字便把魏祺越气的够呛,说话都不经大脑思考起来。

“本世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先帝早没了亲兄弟,自然少不了与我父王他唯一的亲堂兄亲近,遑论其他魏氏王爷世子什么的只是分支罢了。”

“再说了本世子和长公主的关系向来亲厚,由爷坐上至尊宝座不过是早晚的日子。”

他越往下说越起劲,这一刻魏祺越狂妄自大得不行。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本世子当下一个皇帝那是天命所归,别说只是偏殿,就算住上这正殿也是理所应当的。我看你到底有多大的狗胆竟敢撵未来天子?”

“呵!”魏惜卿见这笑话越来越离谱,轻笑出声。

这突如其来的冷笑声令魏祺越背后一凉,立马转过身来看向活生生站在离自己一尺之近的魏惜卿。

长公主!她不应该是命不久矣、早早随先帝去了吗?

他可不想自己将来登上皇位后身边有个碍眼的摄政王。

魏惜卿与之对视,清晰的看出他眼里的震惊、迷惑,甚至有一丝极为隐晦的不甘。

他的眼神里情绪复杂多样,但毫无半分亲情与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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