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却异常的淡定:“最先知道她是妖的,是天墉城的掌门莫凌天,就在玉墟境中,夙汐险些惨死他的剑下。是我们合力将她救出,虽然我已察觉夙汐的确非人,但那又如何,在我们眼里,她始终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可爱少女。”
“那……那后来呢?”
“我在玉墟境和莫凌风大吵了一架,甚至力排众议将夙汐收留在琼华派。那时我渐渐感觉到她的身子越来越弱,或许就是那一次的天火降临,让她饱受祸根,我琼华派自古以炼丹之术驰名天下,但我竭尽全力却始终无法祛除夙汐体内的炎毒!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我与她朝日相处,心生爱意……”
说到这里,刑炎竟又忍不住打了寒颤,他即便想破天地也绝不会想到,天下第一修仙门派的掌门竟会和魔女苟合。黑衣人却淡淡的说道:“也就是在那时候,琼华派上下对我极度厌恶抗拒,甚至曾经要我辞去掌门之位。我笑这些人虽为半仙之躯,又岂会懂得世上最珍贵的情谊。”他说话泰坦洒脱,令刑炎听候忍不住动容,心中瞬间对他充满敬佩之意。
“而那时,昆仑八派借口我私藏魔族之人,更与之苟合,借势意图颠覆琼华的地位。我曾经想过将夙汐送下昆仑,以门派为重,更以先师遗训为重。可后来夙汐的伤势越来越重,而我身为堂堂琼华掌门,却又岂能在毫无办法治愈她之下,弃他而去。终于有一天夜晚,夙汐兴许自知命不久矣,向我说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我才知道,这么多天来,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他长长叹了口气,继而手心紧紧握在一起,虽仍看不到他的血肉,但不难看出他此刻的愤怒之意,刑炎不敢插话,只坐在他身边静静聆听。
“原来我们师兄弟三人从小居住的那个世外村落,根本就是一个魔族聚居的地方。当年蚩尤大神战败后引众魔回归魔界,但不少魔族之人留在神州大地,更在人界繁衍生息。我和师弟不知为何尚在襁褓之时便沦落自此,由魔族之人哺育带大。直到有一天,有一修仙之人察觉山谷之中魔气弥漫,竟以天火降临,将整座村子和村民尽数烧毁烧死。”他怒目咬牙,一字一句的吐出声来:“那个放火之人,就是我时刻不忘遗训,对他千万尊崇的晏真!”
此言一出,如同天地之间的一切刹那间停止,而洪雅境冰冷的飞雪,竟如一刀刀利刃割在他的身上。刑炎心跳加速,全身剧烈的颤抖,连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他的呼吸在那一瞬间似乎要窒息,他不敢相信耳边所听到的一切。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黑衣人颤抖的身体,这一刹即便天地毁灭,也绝难令他从惊愕中醒悟过来。
黑衣人愤恨道:“我不知道他后来为什么要收我们俩人为徒,或许是可怜我们两个人族,但我知道,他骗了我,他骗了我们整整几十年。”说到这里,黑衣人转过头,眼中彷如冒火,原本就威武无比的眼神越加的吓人恐怖。
刑炎咬着嘴唇,也忍不住义愤填膺。
“那一晚我疯了似的在房中怒吼,没有人理解我那时的心是有多痛。我一直以为的救命恩人,亦师亦父,让我此生最为敬仰尊崇之人竟然是我的仇人!仙又如何,魔又如何,到头来何人不是手染鲜血,何人不是魂归黄土!”他站起身子,冷冷笑道:“那个村子名叫永宁村,意为永远安宁之意,虽然他们知道我们并非同族,但从未对我们有过另类之见。在那里,根本没有什么人魔之分,他们是我的亲人,是我的挚友!”他凝望眼前,忍不住潸然泪下。
刑炎也跟着长叹一声,继而眼眶湿润,颤抖的手心轻轻抚摸着眼眶。
“那时夙汐命悬一刻,我心中怒极,便告诉同为晏真收留的师弟,我要以偷取太虚残卷替她疗伤,夙汐是那个村子里除了我和师弟以外活着的唯一之人,更是我御剑书的心爱之人。我万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