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刑炎站起身子,深深吐了口气,桌上星火摇曳,险些吹灭。他看了看上官焰,对方的一双眸子始终盯着烛台,一直都在沉思。
汪浩然又说道:“八大世家虽然向来渴望修仙问道,但向来极少和仙门有所交集,即便当初远赴蓬莱,也不过是难得一次。天玄宗实力强大,即便今日的昆仑恐怕也不在眼里。若要扰乱人界,又何必从并无太多关联的八大世家入手!”
“汪兄的意思……凶手并非天玄宗的人?”刑炎缓缓坐回凳子上,一只手颤抖着依靠着桌沿,背脊发凉。
上官焰叹了口气:“眼下还不敢肯定。只是我们百思不得其解,一来天玄宗何故要从八大世家入手,二来即便天玄宗祸乱人界,为什么八大世家灭门以后,天下间再无其他门派有所变故?”
此话说完,刑炎恍然大悟,顿时拍案叫道:“是啊,这半个多月来,天下间再也没有天玄宗作乱之事传开。”想到自己独自一人远赴漠北,以天玄宗的实力若要将自己杀死,简直是轻而易举,况且漠北之地与昆仑九派相隔不远,天玄宗即便再如何嚣张,也断然不敢在昆仑山脚下作乱?况且那日在宇文家,大雨迷茫中,空气中带有浓重的寒气,刑炎分明听到门外一行人身穿黑色的长衣手持兵刃冲了进来,见人就杀,整个宇文家几乎被鲜血染红,师门之中不少人奋起抵抗但根本不是对手,家中哭喊声、绝望声几乎盖过了整座院子。
后来,恩师宇文齐重伤在身,躲进书房用最后一口气写下了‘天子剑’三个大字后就气绝而亡。刑炎怀揣着这张几乎如同救命之符费尽千辛万苦才逃了出去,一路上不敢怠慢,向西而去昆仑山,毕竟昆仑乃修仙正宗,直到被梁晨宇所救。
“天玄宗若是要杀我,以我凡人之力,不出江南已经殒命,又怎么会到了昆仑山下才出现!况且……”他皱起眉头,陷入越发令自己不敢相信的思考:“况且那晚天玄宗的两位祭司,言语之中似乎对八大世家的事并不知晓!那么梁晨宇又为什么要救我?”越想越是复杂,上官焰叹了口气:“刑炎,如今你我同病相怜,不管凶手到底是谁,一定要谨防身边的每一个人。梁晨宇的身世,据我了解在昆仑上下褒贬不一,他既是曾经琼华首屈一指的上仙,琼华在他之力下位居天顶。但又是出卖同门置师门衰落之人,按你所说的话,天下之大,他竟让你南下武陵郡,我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实不相瞒,日前悬圃发出昆仑令,说天玄宗不日将汇聚天子山夺取天子剑,所以不少修仙同门纷纷南下助力。我便事奉了师命先行到此。”汪浩然说出此行的目的,只是忽然苦笑道:“哪知道那天冲动和人交手,砸坏了舞榭歌台的东西。我本想修书一封让师门送来赔钱,后来与上官兄相遇,得知你在那里修养,所以又重新回去,一来可以打听舞榭歌台中各方来者的下落;一来可以私下替他照顾你。”
“哦,对了。”上官焰接口说道:“虽是梁晨宇的安排,但是你在舞榭歌台一定要小心为是。那里虽是远近驰名的青楼之地,但进出的人不少都是身负绝学。”
“我看那个一身褴褛的黄鹤权,就非常不简单!”汪浩然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我自诩学艺不差,但和他交手却始终连他身子都碰不到。若非他处处退让,恐怕当时在三十招内我已败下阵来。一个身负如此绝学的人,竟会那么狼狈疯癫,实在是难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