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岚走后,房间里依旧散发着浓重的香味,刑炎虽然明了不少事,但依旧一夜未眠,脑子里不停回想着血淋淋的画面,不知不觉竟也到了天亮。

第二日早晨,日出的阳光并不十分毒辣,但透着窗子照进屋内,还是显得十分干燥难受。街上的叫卖声很早就开始,一直要持续到深夜。很早便有人敲门并送来茶水,只是眼前此人穿着打扮十分体面,模样也十分英俊,若非他口言‘客官’,谁能猜想如此装扮之人竟只是舞榭歌台中的打杂之人。当然,便在几日之前,这位名叫汪浩然的剑客和黄鹤权大打出手,打烂了舞榭歌台一楼的所有摆设,被唐晓岚破口大骂后无奈只能留下打杂还钱。汪浩然原本留下身上仅有的财物便离去,却又不知道几天后再度回到这里,而且竟老老实实屈居干活。唐晓岚初始见到他竟还有些惊讶,没想到一走了之的人还会重头再来,后来脾气上来,一顿痛骂后便安排他和黄鹤权两人一前一后,一个负责后堂烧水洗碗,一个负责前厅端茶送水。此刻他将茶水送进房里,一言未发,只是看着床上的刑炎,凝视良久这才缓缓退了出去。到了走廊,从客房出来的黄旭尧勉强睁开双眼,不停摸着脑袋,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浑浑噩噩十分难受,他恰好看见汪浩然,开口叫住他:“你等等……”汪浩然停下脚步,却未曾回头,只是言语冰冷:“何事?”

陈瑾瑜紧随其后,他两人尚不知昨晚被唐晓岚下了迷魂术,一觉醒来只觉头痛欲裂。黄旭尧最先走了上去,四下打量了汪浩然,开口疑问道:“你是这的杂役?”

汪浩然脸色难看,‘哼’了一声:“是!”

黄旭尧思索再三:“你下去吧,待会儿记得多送些茶点到天字三号和四号房!”汪浩然转过白了他一眼,这才下了楼去。黄旭尧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看他的模样打扮,还有走路的步伐,不像是寻常的杂役呀。绝对是江湖之人。”黄旭尧站在原地挠着头,陈瑾瑜愁上心头:“何止是他,昨晚我在街上逛了一圈,总觉得这几日武陵郡多了好多外来之人,包括昆仑九派中的不少弟子,好像所有人都是约好了来此一般。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武陵郡将会有大事发生!”两人的多虑并非多余,这几日到访武陵郡的人数难以估量,想到那一晚梁晨宇大战天玄宗,至今心有余悸。

“只是不知道主上现在何处!”黄旭尧叹了口气,走到刑炎的房门外看着他,确定他安好以后又伸了伸肩膀:“昨晚很早就入睡,为什么脑子还是昏昏沉沉!”说罢用手捂着额头,脚下踉跄几乎就要跌倒,陈瑾瑜十指握拳在脑门上打了两下,但丝毫没有清醒的意思:“不说了,我再回去睡会儿,真是见鬼了!”两人就此散去。这舞榭歌台共同客房七十二间,共分为天字房、地字房与人字房,每房各二十四间,虽说此店享誉南州人客众多,但大多都是商旅之徒过客匆匆,像如今这般好似仙门聚会,数日以来一房难求的场景还真是少见。

这一日午后,刑炎从昏睡中清醒,昨晚窗门未关,窗外阳光直射床沿,他眼睛刺痛无比,赶紧捂着眼睛爬起来关了窗,窗外的桃花似乎开得愈加旺盛了,楼下进进出出舞榭歌台的人依旧拥挤。依稀之间看到黄旭尧和陈瑾瑜两人走出大门,往着北街走去,显然是这些日子过得太过无趣,上街游戏去了。桌上摆着不少点心和饭菜,他坐在桌旁,拿起茶杯本想漱漱口,但眼眸缓动,仿佛从中看到一物,他站起身子走到窗边,在光芒之下越加看得清楚,他将茶水倒入地面,最后留下一物,那是一颗红豆,一颗再普通不过的红豆。

“红豆!”刑炎手心颤抖,眼眶忽然有些湿润。世言‘红豆生南国’,江南之地生产红豆,八大世家所处之地几乎都有此物,武陵郡虽也属江南,但气候不宜种植此物,所以在这见到红豆极为难得,更何况,家乡特产的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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