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撇了撇嘴,语气中颇有无奈:“你自己的丫鬟总归要你自己看得顺眼。罢了,待会叫那二人叫过来给母亲瞧瞧。”
“谢母亲,待会就让刘叔将人带上来。”谢懿德笑着转向母亲,语态天真道:“今日晚膳吃什么啊?还有没有昨日的鱼羹了?”
“知道你爱吃,已经备上了,且先去净手。”
“那父亲,母亲稍等女儿片刻。”谢懿德匆匆行了一礼,便快步跑开了。
这娇俏的模样,才真像极了那十四五岁的豆蔻少女。
“我们懿儿到底还只是个刚及笄的姑娘啊!”程氏看着女儿欢快的背影,忍不住叹道。
“不,她与那些旁的贵女是不同的。”
谢安之话间神色逐渐复杂,竟让人一时分不清是骄傲还是惋惜。
晚膳过后,刘管家将梳洗过后的二人带了上来。程氏则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预备着瞧人。
打头的姑娘步履中似带有媚意,这一举动已经让程氏眉色渐沉起来了。
可随着女子越走越近,程氏的脸色也跟着越发凝重,连带着身旁的下人也都面面相觑:“这...这是疏...影?”
“回夫人,小的刚刚也是吓了一大跳呢!不过这姑娘是从玉桂坊来的。那老鸨一听是谢家要人,巴巴地就将卖身契送到府上了!”
听到此处,暗影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一旁坐着的人,忽觉眼眶有些发湿。
“青楼...”程氏狠狠皱着眉头,可口中却说不出半个拒绝的字。
因为她深知,那张脸就是女儿不顾身份要她的缘故。
“懿儿,你随我出来。”
“是。”谢懿德跟着母亲出门,在路过二人时,朝她们递了个安稳的眼神。
“这么多年过去了,可还在怨母亲当年的事?”
四下寂静,唯烛火时暗时明。
二人站着的地方正是谢氏的祠堂,一隅之地的板子上刻着的正是谢疏影三个字。
谢懿德显然没想到母亲会同她说这事,愣了半晌后才缓缓摇头道:“没有。”
“是没有还是不敢?”
许是母亲话中的冷硬太明显,谢懿德也跟着犟起来:“若非说女儿心有怨恨,那更多的是怨恨自己。怨恨自己没本事,无法护住她...”
“疏影是被谢家捡来的孩子,她会那样选择也是想对谢家报了此恩啊!况且她死后已入我谢氏宗祠,这已经是最好的回报了!”
回报?
这下谢懿德再忍不住哭腔:“人活着才是最好的回报。人都死了,还何来什么劳什子回报...”
语罢她像失力般猛地跪在明黄的蒲垫上,泪水也在顷刻间滑出眼眶,渐渐隐没在领间。
“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有些选择不得不做,也非做不可…也罢,她们两人的规矩必须由我亲自教。”
这是…同意了?
谢懿德吸了吸鼻子,只觉一阵酸涩。
“懿儿,你未来要走的路远比比现在更难,要失去的人也只会更多…早些习惯吧。”
言尽,空空的祠堂里,只剩下谢懿德一人盯着那些沉重的牌匾发呆。
外人皆道谢家兄友弟恭,母慈子孝,她更是宠爱唯一的嫡女。可只有谢懿德知道,那样的日子在四年前就戛然而止,她与母亲之间的关系更甚。
自幼她便被时刻提醒为何而来,被推至此,她从来别无选择…
这般想着谢懿德重重地往地上磕了个头,遂将手并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