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老臣刚才所说皆是心中所想,望皇上成全。”谢渊抬起头,与这新上任的皇上对了个十成十。
却连他,也都似乎看不透这位故人。
“太傅莫急,且先坐着,朕还有话未说完。”穆齐昭转身走向一案旁,那上面摆了几页纸。好像从谢渊踏入殿中那刻,就一直在那放着。
只见他拿起那沓不厚的纸页,翻了翻,随后看向跪在一旁的少年,笑着说:“还是得恭喜恒郎,在这次贡生里边,你可是第一名。”
谢凌恒猛地抬起头,这才看清皇上手中的纸页,不是旁的,正是他会试时写的文章。
“还不谢过皇上。”谢渊轻轻踢了一脚谢凌恒,提醒道。
“不必谢我,是恒郎自己才学出众。”穆齐昭抬手制止。随即叹了口气,带着惋惜说道:“唉...可惜了。”
“不知...皇上何惜之有?”谢渊轻声问道。
“谢家当真想举家搬迁?”穆齐昭似乎很爱答非所问,不过如今他是皇帝,自然不敢有人说些什么。
“回皇上,确有此意。”
“那还打算回来吗?”
“待懿儿病大好之后再...考虑。”
“懿...儿...说起来,朕当年离京之时与懿儿如今正是同岁呢。”穆齐昭挑了挑眉,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对了,差点忘了,朕十二岁之前也是受教于谢太傅...爱卿这太傅之名果真不虚啊!”
“老臣实愧不敢。”谢渊低着额头又开始发汗,嘴唇紧紧地抿着。
“你的确愧不敢当,毕竟身为朕的老师,却也是推朕离开汴京的幕后黑手。”
穆齐昭这话说得十分轻巧,可跪在地上的谢凌恒却已经有些发颤了,他从不知当年仅十二的太子被遣江陵,里头竟有谢家的手笔。
“老臣愚钝,实在不懂。”谢渊定了定神,压着惧意开了口。
“无妨。都是些陈年旧事罢了,朕早已不甚在意。”
不等谢渊开口,穆齐昭就又沉声道:“太傅所言之事朕可以应允。”
“老臣...”谢渊有些不可置信,抬眼望去,年轻的帝王眼中满是认真,看不出玩笑之意。
“不光如此,待朕稳定朝局后,你谢家依然可以重返汴京享今日之福。如何?”
正欲开口道谢,却又被人打断:“别急着谢朕,太傅还须得答应朕三件事。”
穆齐昭说着扭了扭脖子,暗自烦闷昨夜那床属实硬了些。
“老臣斗胆,不知是何事?”
“旁人说谢家不站队不结党...可就冲谢家在文官里那一呼百应的架势。朕这心里就难安啊!总不能朕内忧着,还要担心外患吧?”
得了如此好的应承,谢渊当即便俯身表忠心:“皇上放心,老臣自然是支持皇上的。”
“是吗?朕听闻朕那个心比天高的三弟...穆怀信是吧,如今正在皇陵跪着守孝呢?”
“皇上!”随着这个名字被人猝不及防地提出来,连一向稳如谢渊的声线都提高了几度。
而一旁默不作声的谢凌恒也抬起头看向皇帝,那张处变不惊的脸上也终于有了裂痕。
“哟!太傅怎么这般大动静?”穆齐昭斜眼看过来,目光并不和善。
“小郡王他...他年纪尚小。”谢渊跪在地上,额头刚下的汗这会子功夫就又冒出来了。
“太傅莫急,朕这不还没说什么呢?”语气里摆明了嘲讽。
“皇上,小郡王自小长在我谢家,老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