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揽熙阁的门客实在太多了,司堂压根顾不过来,反正揽熙阁一毫一厘都花的是赵胤的钱,她不心疼。
揽熙阁招揽门卿至今三年,门客中多得是想一脚登天的人,常有此类日日拜访邵小花。邵小花起初觉得有趣,后来实在是听不得一帮男人在她耳边争来比去,酸溜溜的话要把她耳朵都磨出茧了,便规定门客需在拜访前一天递上名帖,由她来选出次日可以进入揽熙阁的人的名帖,打上勾后再将名帖原路遣回,被选出的人便可以拿着有记号的名帖来拜访她。
于是门客之间明争暗斗,五百人投名帖,有三百个名帖在半路上不翼而飞,再有其他手段拦截的,实际上递到她面前的只有寥寥一百个。
然而这一百个名帖堆起来也是一摞小山,有的门客还在名帖中放入玉佩,有的塞香囊...邵小花看着就头疼,易霜行索性收拾出一间小厢房专门放这些名帖,她什么时候闲的无事可做,便让易霜行取出五六个来读着玩。
除了众多门客中被邵小花一眼看中的无言外,赖清秋是难得能频频进入揽熙阁和司堂说话的人了。
此人心思之细不亚于易霜行,家境极好,纯粹是自己愿意当官,苦读十载做了个六品文官。他和邵小花聊天从来都是拣最好听的话给她脸上贴金,拍马屁功夫一流。
再加上他五天一大礼,三天一古玩,从不向她索求,也不说别人坏话,邵小花对他颇具好感。
无言刚走,宫人又来请她前去华南殿与良帝一同用午膳。
她本想应下来,再去开导几句,讲清利弊后快刀斩乱麻,又想起良帝那“返璞归真”的纯情眼神,瞬间为自己的未来感到心酸。
“本司堂......身体不适,不能赴席,你去回禀吧。”
打发走宫人,她连忙拽着易霜行去内室。
“快点快点小易,咱们收拾东西走人。拿着我的剑、银票、衣服,再不跑就晚了!”易霜行不明就里,但还是很听话的整理行囊。
“来不及和无言他们告别了,等良帝找到皇后,咱们再回上京。现在...我们去找布赞阿伯!堂中之事他比我熟悉......”
易霜行收拾好了东西,腰挎两把剑,静等邵小花发话。
邵小花却突然泄了气似的:“罢了罢了,是我心血来潮又闹着玩。”
易霜行却道:“司堂想做的事,无需解释。”
“你永远这么好,”邵小花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很多事我都只能放心和你说。小易,刚才,就在你忙来忙去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我这一走,若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便成了良国与莱芜堂不合,不善待莱芜旧人。我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
“寡人不会让这种话流传出去。”良帝的声音响起,易霜行手覆上剑柄。
“听闻司堂身体不适,寡人特来探望。放心,寡人不会擅闯内室。”
邵小花摆摆手,易霜行受命退下,经过良帝时,良帝的眼神从他腰间一左一右两把剑上一扫而过。
“没想到你因我的一番话要走,抱歉。我只是不希望你去冒生命危险!司堂,我绝对有能力将景世尘一党连根拔起,你别走,好吗?”
邵小花起身出门,良帝高大的身影把晌午的毒辣阳光挡得死死的,她娇小的身躯便蒙在他的影子里。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能力。这些年来,你父亲,你母亲,还有你,良国最尊贵的人都借我这双手、借我这张嘴除过多少人?我何尝不想安稳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