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霁感激地抬头瞟了他一眼,又在司清的目光扫过来时重新低头作忏悔状。
司清扶了扶额:“罢了。顾玄霁,你先起来吧,既然有叶将军求情此次便再饶你一回,再有下次······”
顾玄霁抱拳朗声道:“是!多谢大人,叶将军!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保护殿下,不再出现这样的意外!”说罢,他便转身飞快离去,生怕司清反悔。
院中只剩下司清与叶晚棠两人。
司清的语气中带了些许凉意:“叶将军,今日你逾矩了。你应当知道,这是太傅的意思。”
叶晚棠急忙道:“我相信太傅也是明辨是非的人,这件事本来就······”
“叶将军!”司清打断了她的话:“叶将军常年驻守边关,长乐宫中的事务能知晓多少?今日在这将军府中,我自然不好拂了主人的面子,以后还希望叶将军,不要再随意插手不了解的事情。”
这么一句话,叶晚棠感觉自己一瞬间便被司清推开到好远好远。不了解的事情,是啊,她一直在这回亭关秣马厉兵,加固城防,休养生息,对于皇城都不甚了解,更不必说长乐宫,听风阁,还有里面的人。
她的呼吸滞涩了一下,胸口闷闷的很是低落地道:“抱歉,以后不会了。”
司清看着那蔫头耷脑的背影,手不自觉伸了出去,又在下一瞬握成拳收了回来。她的目光有些疑惑地落在自己的手上,又落到已经没有人影的门边,就这么安静地站了许久。
顾玄霁飞快地打马回宫,一进主院便看见檀临安斜倚在门边似乎是在等他。
“殿下,外面风大,你身子还没好全怎么出来了?”顾玄霁注意到她披着大氅抱着手炉,担忧的眼神方才消散了不少。
檀临安看着他快步走来,眼中盛了一些暖意:“去见司清了?”
顾玄霁点点头:“多亏叶将军求情,属下才免于责罚。”
“叶将军?”檀临安颇为惊讶地挑了挑眉。叶晚棠求情司清竟然答应了,她知道这几日司清都住在叶晚棠的府上,被好吃好喝地款待着,她可是听说,勤勉如斯的叶将军已经很久不曾在校场露面了,这两人有点意思。
檀临安兀自想着,半天没说话,顾玄霁轻轻唤了几次她都没反应,不免胡思乱想起来,有些大声道:“殿下!你不会是想让属下走吧?”
檀临安终于被这无厘头的问话拽回神来,她有些好笑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会让你走?即使是太傅出面我也不会答应的。”
顾玄霁这才满意地放下心来,同时也为自己方才的幼稚问题感到些许脸红。
檀临安伸出手:“陪我走走吧。”顾玄霁连忙上前去扶住她,二人朝着后院缓步而去。
漫步在石子路上,彤云密布,朔风紧起,将一处假山中倾斜的汩汩流水吹得瑟瑟发抖。池边几簇还未凋谢的花树在风中互相交换着芬芳,仅剩的绿叶拼尽全力将它稳在枝头。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檀临安不由得吟出一句诗,感慨道:“即便是死,也不愿意落在尘埃里。”
顾玄霁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殿下之前,也是这般想着撑过来的,对吗?”
不堪的记忆又在脑中肆虐,只是这次,檀临安没有再失去对情绪的掌控:“是啊,我若是就那么死了,即便是在奈何桥上喝下千万碗孟婆汤也是不能瞑目的。”
她觉得有些累,闭上眼靠在顾玄霁身上将芩州的事情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将疏漏的地方牢牢印在心底。
顾玄霁的手默默环住檀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