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宥就把如何遇到贺兰承进,如何进城借宿,如何被官吏捉到的过程说了,声音很低,怕被帐外的人听见。
韦暠十分感慨,又忧又喜。喜的是两人终于重逢,以慰相思之苦。忧的是姜宥如果长期在军中生活太不方便了,不仅是军旅生活艰苦,而且女人在军中,还有些禁忌。
“这里不可久留,我得想办法让你离开军中。”
“韦兄,我愿意留在军中。感觉我这次从军做对了,真的见到你了。”
“不是那么简单的。你女扮男装,做得再好,也有可能暴露的。现在是兵源奇缺,朝廷正在用人之际,即使暴露了,也可能不会计较。但一旦形势好转,女人在军中,被人抓住把柄,后果如何,难以预测。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可是,我不想做逃兵。”姜宥喃喃地说。她伏在韦暠的肩上,满是娇羞。
“我也不想让你做逃兵,我想其他办法。”韦暠沉思着。
烛光闪烁,映照着两个人,身影投在军帐上,摇晃,纠缠。
一阵缠绵,韦暠的手抚摸着姜宥的后背,正好触到伤口。姜宥激灵一下,韦暠顿时松开手,脸颊微冷,惊问道:“你后背受伤了?”
姜宥淡然一笑,“是的。不过没关系。我昨天自己上了药。”
韦暠万分心疼。他知道姜宥一定是不肯让军医给她处理伤口。自己给自己后背敷药,有点难。
“身上还有药吗?”
“有的。”
“我给换换药。”
“好。”姜宥从衣襟中掏出一小包药,交给了韦暠。
姜宥上身穿的是半袍。韦暠把她后襟卷起,然后把贴身中衣解开,露出鲜红的一道伤痕。药敷得不匀,有的地方快要愈合了,有的地方还在渗血。
韦暠让她伏在椅子上,把蜡烛移到近处,打开药包,小心翼翼地抖动,药面均匀地洒在伤口上,停了有一会儿,让药沫粘在伤口上,然后才把她衣服放了下来,把她扶起。
一切都做得都那么贴心,又低声感慨说:“女人在军中确实有很多不便,负了伤,也不能让男军医处理。你自己有红伤药,还好些。如果自己没有药的,那就更尴尬了。这伤治也不是,不治也不是。不要轻易尝试女扮男装从军,那只是传说。我怎么的也得想办法让你离开军中。”
姜宥坐在他的怀中,含情凝睇,娇喘微微,低喃道:“听从韦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