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说有笑,像多年的朋友,一起回到营帐。这一幕,被她的伙伴看到了。姜宥平时不苟言笑,一本正经。被同伴看到和别的队的人这么亲密,不觉议论一番。
这个说:“火长年纪小,但很会做官。跟我们很有官样。看跟别人,那个队的队副,谈笑风生的。”
那个说:“火长,算什么官?就是和大家一起吃饭的。还这么拿腔作调的。”
又一个说:“我睡觉和他挨着,隔一个马鞍也算正常。可他尽力往边上靠,中间距离比别人的都大很多。不知道以为我怎么的似的。我对男人又没兴趣。”
“嘻嘻嘻”一阵打趣声。
“要不你今晚故意往他身边靠靠,看他能怎么样?”有一个人看热闹不怕事大,出了个坏主意。
又是一阵哄笑。
有一个年长一点的人说:“别胡闹了,火长年纪小。还特别爱干净。你那么粗糙,不拘小节,火长可能嫌你身上有味。听说我们可能要攻城,不要再嬉笑诙谐,好好休养,攒足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众人沉默。
姜宥回到了帐里,照例隔个马鞍,又向边缘靠了靠,面向外。呼吸均匀,好像头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在他旁边的士兵名叫潘兆安,故意往她那边打个滚,身体压着马鞍的边缘。姜宥听见动静,没有理,假装熟睡。
潘兆安抬起一条胳膊,尽力往前伸,手掌搭在姜宥的肩头。姜宥知道他是故意的,忍着没动,还在假装睡觉。那人见对方没反应,手又向她的颈部和脸部摩挲。
姜宥真急了,抓住他的手腕突然发力一扭,那人“哎呦”一声,姜宥也弹坐起来,手握枪杆,怒视潘兆安,声音低沉,带着怒气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根本没睡着。我早就说过,我自记事起就一个人睡,不愿和别人离得太近。我尽量往军帐边上靠,这碍着你什么?军中是严肃的地方,不得诙谐闹鬼。”
潘兆安吞吞吐吐地说:“火……火长,我不是故意的。”
一个军帐中住五个人,其余三个人心情复杂,也有看热闹的心态,但听姜宥真的急了,赶紧过来解围,纷纷批评潘兆安。潘兆安也道了歉。这事很快过去了。重新归复平静。姜宥依然和旁边的人有较大距离。
金柝两声,悠长而空灵,天已二更,他们渐已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