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暠原本没看出男女来,只见她发髻散乱,系着蓝色头巾,穿着看不出什么颜色的衣服,满脸污垢,满身烟尘,只是那双眼睛明亮清澈,灵动婉转。他定睛凝神观看,冷厉的双眸瞬间融化成暖暖的笑意和万分的惊喜,“恕恕。”他上前两步走到姜宥面前,一手抚着她的肩,一手梳理着她的头发说,“没想到在这遇见了你,怎么还成寨主了。”
“是金河的山寨,我和莺儿从杏花谷出来,准备回长安,在这里遇到了金河,就在山寨暂居。我是她的师父,她就封我为太上寨主。”
韦暠笑道:“还可以这么称呼?贺兰谷主和公子怎么样了?你们是被赶出来的还是怎么回事?”
姜宥忽地想起了郑措,“郑措不和你在一起吗?我的事慢慢和你讲。”
“他在另一个军中,听说立了军功。”韦暠一边说着,一边深情凝望姜宥,抚着她的脸颊,似乎旁边无人。
姜宥感觉一股热浪涌上来,脸颊微微发热。她本就是十分体贴的人,深知韦暠是押运粮草的军官,当时刻以职责为念。此刻唯有军务是最重要的,把话转到正题,“太阳快要下山了,你的队伍应该及时赶路,不能在这安营扎寨,去我们的山寨安全。”
“离此多远?”
“二三十里。”
“谢了。请你们先行。”
“是。”
姜宥整顿队伍,个个飞身上马,横刀举刃,马踏如飞,跑到队伍前面。
韦暠率车队紧随其后,迤逦而行。走了一个时辰,到达了小平山下。
姜宥向韦暠介绍了山寨情况,韦暠骑马在山上山下、寨内寨外观察一番,觉得可以。于是下令安营扎寨。粮草车辆太多,不能全部进寨,易燃的车辆安置在寨中,因为有水,且易守难攻。其余车辆在山下扎营。
韦把他的中军帐安置在寨内院落中,居高临下,可以随时察看营地情况。一切安排完毕,已是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正在被黑暗吞噬,暮色悄悄降临。士兵们经历了跋涉之苦,经历与叛军残部作战的艰辛,都想好好休整。
开始埋锅造饭。韦暠下令今天加餐。伙食有一定的标准,特殊情况可以加餐。并邀请寨中兵丁一起进餐,表示对他们的感谢。
贺兰金河、姜宥还有今天参与救火杀贼的兵丁被邀请在中军帐里共餐。
烛光闪烁,热气腾腾,虽然军中有令不能饮酒,他们把粗茶淡饭吃出了酒的味道,十分沉醉。在冬季冰冷空气中,洒落满满的热情和温馨。他们或者温情脉脉,或者热血沸腾,都在感受这一份难得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