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枝漫不经心斜瞥她一眼,“我娘去世多年,我竟不知家里何时又多了位夫人?”
“家中事事皆是二夫人亲力亲为,与主母无差,称一声夫人自然不为过……”
“无稽之谈。”姜南枝冷声打断她,“入府这么多年,还是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行礼就罢了,妻与妾如何能相提并论?”
“既然不懂规矩就好好学。”她寒声道,“风裳,你看着她,在院子里跪满一个时辰再放人。”
言罢,姜南枝打了个呵欠,转身往厢房走去。
林妈妈又惊又惧,生怕真的要在这里跪一个时辰,情急之下,朝着她的背影嚷嚷,“三小姐!你怎能如此蛮不讲理!你就不怕老奴回去禀报夫人,到那时夫人定然不会饶过你!”
“我就是蛮不讲理。”她丝毫不在意,步伐不停,懒懒回道,“提醒你,我这郡主不仅不讲理,还残暴不仁,再惹我,我一个不开心就送你归西。”
言毕头也不回走进房间。
而方才还叫嚷不断的林妈妈,煞白一张脸,失了声音,再不敢嚣张。
第二日一大早,姜南枝带了丹书同去。
她穿的极简单,云灰色衣裙,白绫遮面,脑后松松挽了个发髻,插着一根翡翠玉簪,如瀑青丝垂于身后。
说好姜家女眷一同祈福,到府门之时,才发觉只有程元湘和姜玉盼,姜珑霜三人,加上几个丫鬟婆子,一共不过十来个人。
林妈妈站在程元湘身边,一脸难色的扶着腰,从姜南枝出现那刻起,她就垂着头,不敢看她。
今日众人看到她,都恭敬的不得了,纷纷屈膝向她行礼。
姜南枝四面看了看,说好祈福,府门前却连一辆马车都没有。
程元湘解释道,“今日是北羌世子归程之日,京华城中不许行车马,劳郡主与我们步行前去。”
在京华城,禁行马车是常有之事,好在尚书令府离东城门并不算太远,半个时辰不用就能行到。
北朝民风还算开明,并没有女子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法,即便真碰上马车禁行,也不算太麻烦。
姜南枝一面走,丹书一面碎碎念近日听到的八卦。
“我昨儿买东西碰到朝荣了,她也是替羲和郡主出来跑腿的,她说这个北羌的世子,前几天还求皇上给他赐婚呢。”
侍女的差事,丹书做的是越发熟练,走到街上,谁家的侍女她都认识,八卦消息也越发灵通。
姜南枝觉得北羌世子这名号听着耳熟,随口问道,“北羌世子?难不成姓呼延?”
“是啊,北羌的皇姓就是呼延。”
她忽的想起夜探皇宫那日,在教坊司碰上的那个人,羽林卫好像就称呼他呼延世子来着。
正想着,街角处突然走出一队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