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离御花园最近的六宫五所开始查起,她端庄的行走在冗长的宫道上。
一直将六宫五所都转了一遍,各宫却是出奇的安静。
按理说,若是母蛊异动,身负蛊虫之人必然会很痛苦,不会这样安静。
也许身负蛊虫之人,并不在六宫五所之中?
她准备去别处再转转,不过这身衣服就不合适了,在后宫还可蒙混过关,其余地方,只怕不出五步,便会被扭送到萧明政面前。
走到一处宫门后,姜南枝脱去轻便的外衣,露出内里的夜行衣,戴上黑色面巾,看的不仔细,像和夜色融为一体。
借着夜色隐蔽,她顺利走到教坊司附近。
今夜宫中设宴,教坊司要前去表演,眼下整个教坊司没有一个人。
还欲往前走,忽然墙角处亮起火光,是宫里例行巡逻的羽林卫。
姜南枝闪身躲进教坊司,本想等羽林卫离开,她也不多停留。
“谁!”院子一角突然响起一道男声。
姜南枝摸上银针,转向声音来处。
院中葱郁的草丛里,倏地坐起一个人,那人抱着酒坛子,眼神迷蒙的看了半晌。
姜南枝趁机跑进教坊司内,躲进一排排舞姬的轻纱中。
她低头看看一身黑衣,又看看满屋子轻纱罗幔,似乎很是格格不入。
思忖片刻,她取下衣架上一套水蓝色轻纱。
羽林卫听见教坊司中的动静,推门而入,坐在草丛的那人,好像清醒了很多。
他推开酒坛子,扶着墙站起来。
“呼延世子可有哪里伤着?”为首的羽林卫问。
那醉卧草丛的醉汉正是今日前来北朝做客的北羌世子,呼延灼。
呼延灼还有些晕,说话做事反应都稍慢,少时,忽然想起方才闪进去的人影。
“世子可还有什么吩咐?若无吩咐,我们就继续巡宫了。”那羽林卫又问。
呼延灼没有说什么,只是摆摆手放他们离开了。
等羽林卫的人离去,他拎着酒坛子,走进内殿,“出来吧。”
殿内一片寂静,若不是亲眼看着有人进了内殿,他甚至疑心是自己醉酒看错了。
呼延灼寻了个桌角坐下,等了片刻却不见动静。
殿内除了飘摇的衣裙和轻纱之外,似乎再没有其余的人。
呼延灼在原地待了片刻,灌下一口烈酒,拎着酒坛又要出去,蓦地,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回头,入目便是一抹水蓝色轻纱。
水蓝色下衬着如凝脂的肌肤,那水似的轻柔的罗纱绕在白玉似的无暇手臂之上。
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倾城容色。
呼延灼呆呆看着,酒坛从手中脱落,摔在地上。
刚才外头没有动静,姜南枝以为他走了,没想到还在这里。
“你......”呼延灼喝了不少酒,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你叫什么名字?”
酒气幽幽传过来,姜南枝没有理会他,顺手摸了一把迷药,她得想办法赶在宴会结束之前到宫门,还剩一炷香得功夫,她没工夫和一个醉汉说话。
但羽林卫的敏锐程度和功夫,不是一般禁军可以比的。
姜南枝并不想招惹上这群难缠的家伙,她换下夜行衣也是这原因。
她伏在门上,专心致志地观察外头的情况,身后传来异动,一转身,呼延灼居然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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