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苗苗与临渊相对无言,只是静听洞外风雪。
忽然,临渊轻轻“啊”的一声,同时苗苗浑身的毛一竖,亦站了起来,眼露警惕之色。
临渊轻轻叹道:“他终于追来了。”
他们都听见了远远的一阵踏雪之声,正在慢慢地接近。
临渊望着又自低咆起来的苗苗,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背,道:“妳别怕,咱们总有法子对付他。”
苗苗回过身来望着他,眼中流露出十分哀愁的神色,忽然,她凑过嘴去,就要去叼临渊。
“不行。”临渊皱着眉头向旁避开,“咱们不能再逃,妳也不许要我自己逃。”
苗苗摇了摇头,心裡不禁发急。
她太知道表哥的能耐了,表哥这人看上去虽是个富家公子,然而只有她知道,表哥对自己有多狠。
那一年表哥十七岁,舅舅带着他们到洗剑山庄论剑,在众多武林世家的青年才俊之中,表哥凭着一手金针以及一柄青钢剑,连败七人,还得了一柄洗剑山庄所铸的神兵利器。
那一日洗剑山庄庄主对表哥的点评至今仍旧在耳。
如此佳儿,难能可贵。
舅舅听了,虽然口裡仍是谦逊,但苗苗在一旁看着,却能看出舅舅对表哥还是很骄傲的。
武林年轻一辈之中,甄宇论人品、论相貌、论武艺、论家世,样样都确是拔尖儿的人物。
人人都道他甄宇家学渊源,比旁人强这也是理所应当,然而只有苗苗知道,表哥绝不只是一个倚仗家世的人物。
那一年舅舅亲传了一招剑法,那剑法甚难,表哥一时没能学会,那日夜裡,苗苗便坐在练武场旁,看着表哥一次又一次的习练,后来她睡着了,还是表哥将她抱回房内,其后,表哥更直练到了天亮。
她亲眼看过表哥手上练剑练出的水泡厚茧,她自然不会认为,他甄宇是个能够轻易应付的人了。
她见临渊脸上固执的神情,心想这个人又不知道在发什麽呆,竟以为他能对付得了表哥?
许是临渊自小与阿毛一同长大的缘故,对于苗苗的神情,他竟也能判读一二,见她此时眼中神气既焦急,又有些不赞同,便伸手拍了拍苗苗的背,道:“逃不是办法,妳身周大雪不断,无论逃到哪裡,都必留下痕迹,咱们逃得了一时,却逃不了一世,况且妳我未必就弱过他去了,何苦要逃?”
苗苗闻言,却低下了头,似乎有些为难。
临渊明白她的心意,温言道:“妳不想对他出手,那也罢了,毕竟他还是妳的表哥。妳别怕,交给我就是了。”
苗苗抬起眼,又是疑惑又是不解,心想临渊究竟是哪裡来的底气说这样的话?
临渊知道她在想什麽,便笑了一笑,道:“我新学了一些东西,恰好可以试一试。”
苗苗只道临渊又在异想天开,不知道到哪裡学了几路拳脚,便又呆气发作,自以为可以与甄宇抗衡,正急着摇头,此时却听得甄宇的声音穿透风雪,传了进来。
“苗苗,妳自己出来,我便不伤他。”甄宇的声音便如过去无数次唤她的时候一样,閒静而简洁,“出来,我带妳回家。”
苗苗听得这个声音竟已近在洞口,心中一震,暗暗一咬牙,狼爪挥落,推倒了临渊,跟着她奋力一跃,一霎眼间便跃出了洞口。
他已经不是那个对自己疼爱有加的表哥了。
如今他只是敌人。
苗苗四足皆深深地陷入了积雪之中,在漫天风雪之中,她稳稳站在洞口之前,望着踏雪而来的甄宇,露出了森森白牙。
风声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