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开宴不到一个时辰,雁归元便收到了一条加急奏章,向魏钏告退先行离开了,魏钏知晓定然是与突厥的战事有了新的进展。

魏钏也有些吃不下去了,如今朝野上下皆在关注大齐与突厥的战事,在这种关乎国家存亡的点上,朝中的大臣们还是异常统一的。

魏钏借故提前离宴去了文渊殿,她到时恰巧碰上七八个大臣刚刚从里面出来,一看便是深夜被传来议事的。

魏钏进去时,雁归元正撑在桌上,扶着额,闭着眼,眉头紧锁,满脸疲色。魏钏静静地坐到雁归元右下首的椅子上,没有说话,而是用手轻轻的敲了敲身侧的桌子。

“阿母,你怎的来了?”雁归元听到声音惊醒,快步走到了下来,坐到魏钏身侧的座位上。

“可是惠城那边又出什么问题了?”魏钏直接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

“阿母,如今惠城战况日益严重,就在前日,多罗派兵夜袭惠城,将惠城的一半粮草烧了个干净,如若不是帝师早就有所发现,派人悄悄将粮草分开存放,如今的惠城怕是便成了一座死城啊。”在西北,惠城算得上是一座孤城,离着凉州城与郾城皆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若是粮草被烧,怕是不等供应上新的粮草,便已经把城池给丢了。

“帝师今日还传来密信,说惠城军队内部有通敌的细作,烧粮草的那支突厥队伍明显清楚我军巡逻的换班时辰,来去皆是趁着巡逻最为薄弱之时,帝师信上说他已有所猜测,相信再过不久便能查出此人。”这是此次与突厥开战以来,算得上是唯一从前方传来的好消息了。

雁归元这么一说,魏钏反而更好奇这位记忆中本就聪慧过人的帝师了,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定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

“既是如此,待过两日援军一到,定可扭转局势,子厚也要传信给帝师,若是大齐此次胜了,便修书给突厥,力求能够在最小损失之下谈和才好。”若是大齐能与突厥谈和是最好不过的,两国实力相当,此战必是持久战,无论谁胜谁败,付出的代价都不小。

“儿臣谨遵阿母教诲。”雁归元应了魏钏的话,如今战局紧张,魏钏知晓他接下来定然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她如今不甚了解前朝与战事的情况,于是只问了一下惠城情况便离开了。

魏钏在路上不自觉的想起了帝师喻子均,在原身的记忆中,喻子均聪明非凡,有治国经世之才,擅谋略,擅兵法。二十三岁便被多名官员推举,雁知凉派人查证后封其为中书舍人,因才华出众,受雁知凉重用,盛元七年被封为中书令,曾出使过北周,也是与帝一同推行新政的主要官员。

喻子均,字平之,出自京都喻家嫡系一脉,喻家初代家主便是大齐的开国功臣,亦是大齐第一位宰辅,后喻家嫡系多在朝中担任要职,喻子均又格外聪慧,被帝信任,新政六条,其中四条便是由他提出。

新帝登基,喻子均因得罪众多世家贵族而辞去中书令一职,仅留帝师一项虚职。喻子均虽擅官场谋略,但一代天子一朝臣,雁归元是明君,是他的学生,不过正因此他也深知新帝的治国之才不及雁知凉,亦没有那等可以很快平衡朝堂的魄力,而新政改革触及世家贵族利益,未免有人趁朝堂不稳迫害于他,便先行辞去了中书令一职。

魏钏不免有些敬佩这位帝师,有一双鹰眼般的利目,又如狡兔般灵活。

或与雁归元少时生存环境有关,他的野心不小,但眼光却没有足够的长远,虽有才华谋略,却小心思颇重,心性不坚,易受挑唆而被牵着鼻子走,做出错误的决策。

如今朝中与后宫尚有外祖与她坐镇,再加之如今雁归元尚且对喻子均颇为敬重,朝堂才能相安无事,奸臣未能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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