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接着说:“到时人多热闹,喜庆节日,街上肯定挤得水泄不通,让兄弟们把家伙藏紧些,肯定好混过去。”
杨洪昭没说话,连喝好几杯,然后才开口:“只是觉得对不起你们。”
“将军哪里话。”老人摇摇头,苦笑道:“老头在禁军干了二十年,打过大大小小十几次仗,大的十年前打辽国,打吴王,小的在北边打辽人。
这一辈子混下来几十年有个什么?死里活里的卖命,被扣了几十年的军饷,到老了连自己也养不活,全身的伤,一到阴雨天疼得路也走不动......”
老人守着也喝了一口劣酒,苦涩难言:“朝廷呢,皇帝说什么,书生说什么?天天说忠君,报国,为江山社稷......呵呵,我不懂他们那些大人物说什么漂亮话,我活着比死还难过。
以前不过因为家里还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拼了老命也要活着,给他谋个生路,现在好了,他也死了。”
“都是我的错,我把他们带去北方的。”杨洪昭苦涩的说。
“将军,那些话不用说,几十年了,大家都懂,什么这个将军那个将军的意思,到头来都是皇帝老儿的意思,没饷拿谁愿打仗?临走前我就告诉过那不成器的儿子,让他打起来多往后跑,他就是死了,朝廷也出不起他的买命钱.......”老人说着用手捂住额头。
“几十年啊将军,狗皇帝只为他的江山,吸了兄弟们多少血......我们这些人老了,一无所有,无依无靠,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还会怕那狗皇帝。”老人说着又喝一大杯,然后道:“将军啊,不要想那么多,兄弟们早想这么干了,不只是你的事。”
杨洪昭道:“是我无能,这么多年来我半点办不到,想开口又怕开罪言官,想直接奏报皇上,又怕被认为存有异心,我就是这么婆婆妈妈,举棋不定,到最后什么都没做成.......”
杨洪昭说着老泪纵横:“我本想着再等等,等我有了战功,再战高些,说话皇上或许会听,结果屡屡一败涂地.......我是个窝囊废物!”
说着他连喝好几杯,老人连忙拦住他:“将军!将军是仁至义尽了!
将军不说,可我们其实都知道,将军家里破落,连年轻的护院下人都每几个,所有俸禄都用于贴补弟兄们的军饷。
将军,这不怪你,想想当初冢大将军,狗皇帝连他的话都不听,连冢大将军都废为平头百姓,将军去说能怎么样,说不定是找死!”
老人说着紧紧拉住杨洪昭的手,“将军!兄弟们都没什么怨言,所有人都是自愿的,我们都是些平头百姓,但我们是人,狗皇帝也是人,我们不怕死,我们忍了大半辈子,到时候就看看那狗皇帝怕不怕死!”
.......
李星洲带了十几个护院还有严孤,袖子里藏了一把手枪,急匆匆就向着杨洪昭府邸赶去。
他一路纵马过市,很快就赶到杨洪昭的府邸,敲门却根本没人应答,李星洲让护院找了几个附近邻居来问,也都不知道。
他只好又问了一些关于杨洪昭府上的话,慢慢的,很多信息也超出他的预料。
比如他上次去杨洪昭府邸见他府中落魄,基本没什么下人,还以为是因为他回京之后被革职没了俸禄才落到如此下场。
结果一问周围邻居,原来杨府向来如此,好几年来都是这样,以至于这些邻居有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家旁边住着的是当朝顶尖的大官。
李星洲心里更加担忧了,杨洪昭身为殿前指挥使,可是从二品大员,俸禄本来就不少,加上各种关系和巴结,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