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面面相觑,心中有了个想说不敢说的猜测。
他们可没听说过谢家还有这么出息的旁系,连祭祖都是前簇后拥的,外面
还有带刀的侍卫把守,难不成当真是……
谢氏宗祠历经查封、重建,如今也是香火旺盛的模样,因着谢家罪名昭
雪,这些年也有散落各地的谢氏族人回来祭拜先祖。
阿朝给爹娘与祖父叔伯上完香磕了头,回去时看到宗祠外围了不少人,心
内不由得紧张,连幕篱都忘记戴上,随即一只温柔的大掌伸过来紧紧牵住了
她,阿朝虚浮的脚步才慢慢安稳下来。
马车内,谢昶静静看着她好一会,“阿朝,有我在,不用害怕。”
阿朝一手托腮叹声道:“哥哥,街坊邻居都是看着我们长大的,我们成了
亲,很难不会被人议论吧。”
谢昶道:“我来谢家时已经八岁了,那时你还没出生,你以为谢家无故多
一个八岁的孩子,旁人不知我是收养吗?”
阿朝垂着眼,眸光暗淡:“我还怕看到二壮娘、虎子娘,若是她们问我这
些年去了哪里,我……”她没办法堂而皇之地编慌,告诉他们,她被济宁一户清白人家收养,她过
得很好。
话说到一半,手心传来一道温暖的力量,谢昶这次沉默了很久,“阿
朝。”
阿朝低着头,下颌却被轻轻抬起,迫不得已对上他平和深润的眼眸。
谢昶叹了口气,良久才道:“我时常在想,如若总有一个原因让你一直陷
在过去,那么一定是我对你还不够好,给你的还不够安稳,才让你永远患得
患失。”
阿朝忙道:“不是的……”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谢昶揉了揉她的后颈,“回京之后,我会为你请封一品诰命,往后你不必
看任何人的眼色,太后和皇后都要礼让三分,别说南浔一个小小妇人……”他
甚至不介意告诉她,“以我如今的权势,你可以永远不必害怕得罪任何人,
哪怕将天捅出个窟窿来,这辈子都有我给你兜底,明白吗?”
阿朝被他说得破涕为笑,他靠得太近,浑身的热气笼罩着她,她有点热,
却没有伸手去推他,而是在他薄而柔软的唇上吻了吻:“我知道了,谢谢夫
君。”
次日一早,谢昶继续到南浔书院授课。
一开始,底下的学生看他年轻,甚至有几个学生还要比他年长一些,众人
自是不服,但见山长对他如此礼遇,此人气度又格外威严,自然也无人敢当
面表现出不服,几个心气高的在课堂上抛出疑难问题,想听他的见解,实则
为刁难,谢昶皆从容应答,其真知灼见,通幽洞微,远非寻常人能及,几番
过后,众人不得不甘拜下风。直到昨日祭祖之后,学生们才知面前这位竟然就是权势滔天的内阁首辅!
此刻非但心服口服了,几乎就是震慑。
谢昶讲完一节《春秋》,底下的学生继续背记注疏,还有不少人偷偷抬眼
看他。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能成为当朝首辅的门生!
午间用饭,不少学生也是家人送饭到书院,时隔多年,南浔书院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