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被划开了吧，青鹿想，她很快就会死去，原来死亡是这么简单。
可是，她好怕……
青鹿咬着唇，浑身都颤抖着，两行温热的泪水从紧闭双眼流了出来。
人鱼的动作顿了顿，看着那两行清亮的泪，心里有一种特别难受的感觉。
就像自己的大尾巴被尖锐的东西扎了，有点疼。
他们人鱼是不会轻易有眼泪的，面前这个人类简直脆弱得过分。
可是她踢自己。
她不听话。
不听话就要管教。
但是……一百年了，他才等来这么一个人类。
脖子上没有进一步的疼痛，青鹿有些茫然的睁开被泪水模糊的眼睛。
她看不清人鱼的表情，但人鱼却能看清她的。
黑色的眸子氤氲着水汽，鼻尖红了，脸色被吓到苍白，弱小又可怜，就像海底飘荡的海藻，稍不注意，就要断了。
他还挺喜欢海藻的，很像自己漂亮的头发。
海藻断了，不开心。
既然是配偶，应该要多包容。
人鱼收了手，舌头轻轻舔掉她脖子上的血线，带着治愈能力的黏液快速的帮她修复着伤口。
这种结果让青鹿有些意想不到，她还有些懵，浑身发软，胸膛上上下下的起伏着。
但是人鱼也没动，就那么撑着手臂将她笼罩着，大鱼尾依旧压着青鹿的腰。
很重，青鹿感觉很难受，但是她也不敢去推，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只是这样下去，她的腰也许会断。
目前的人鱼看起来没一开始的暴戾，也许可以谈一谈。
“你……小黑，”青鹿张了张口，不知道叫他什么，于是用鱼尾的颜色来命名了，“你听说我。”
“人……和人鱼是不能成为伴侣的。”青鹿紧张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我，我们不是同一物种，人鱼的伴侣应该是人鱼才对。”
人鱼歪了歪脑袋，表情有丝疑惑，像是在仔细分辨青鹿说的话。
青鹿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但大抵上是能懂的吧，毕竟人鱼的智商不输于人类，是极具灵慧的生物。
小黑没什么反应，于是青鹿又用手语演示了一遍。
她指了指身上的大鱼尾巴，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腿，示意自己和他不一样，然后做了一个……交配，交配怎么表示？青鹿用双手做了一个亲亲的动作，然后比出no的手势。
表示，她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可以的。
果然，小黑的大尾巴挪开了，青鹿赶紧深呼吸一口气。
下一刻，人鱼的脸突然凑近，青鹿吓得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赶紧别脸躲开！
人鱼亲在了她的脸上。
他微微有些不满的蹙眉。
这个人类不是说了，把尾巴挪开，别压着她腿，就跟他亲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