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混战的州府兵们此刻根本没有时间去注意到那一侧还有着一群落后的黄巾军,而这样一个巨大的失误被忽视,那么结局就注定了。
扛着大砍刀跑的管亥看着那面不断向里突刺的“庄”字旗,只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海,迈着的步子也快上了几分,带着如虎如狼的一百黄巾从侧翼彻底撕碎军阵!
“兄弟们,砍他娘嘚!”
“砍他娘嘚!”
一阵阵哀嚎,一声声惨叫,一道道喷涌的血注,一具具被踩碎的尸体都让这场厮杀变得格外惨烈。
州府兵们没有逃跑,他们明白再这样糜烂的厮杀之中,逃跑只不过是把脆弱的后背交给敌人,不如向前厮杀博取一线生机。
黄巾军们也没有逃跑,哪怕他们很多时候被挨上一枪砍上一刀就躺在血水里,悄无声息,但他们依旧用着手中武器厮杀,用手抓、用牙齿咬。
他们生活得太痛苦了,所以张角喊一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他们就义无反顾的用生命去回报这名道人,而让他们活不下去的绝大部分原因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汉庭。
以及那个被自己用牙齿咬下一块血肉下来的可恶兵卒。
深陷战场最中心的庄衍此刻已经彻底成为血人了,那杆一直跟在身后的大旗是黄巾们的军心,也是州府兵们重点攻击的目标,在什长、屯长的率领下,不要命的向庄衍发起猛攻。
那柄单骑冲阵使用的长枪早就不知道插在哪具尸体上面了,好在手中的法剑足够锋利,让他还不至于捡地上血水里面的兵器。
一道阴冷的刀光直斩庄衍脖颈,庄衍看都没看攻击的方向,手中法剑上撩,挡住这偷袭一击,然后直刺,一声闷哼在周边响起,庄衍手中的法剑已经机械的挥斩向其他方向了。
一具亲卫的尸首倒在庄衍面前的血泊照片吗个,那是一个脸蛋都还未长开的少年,不喜说话,但力气很大,所以庄衍让其做了自己的亲卫,还给过对方一张饼吃。
可此刻,他已经倒在血泊中,右臂被钝器斩断,胸口出现了一个巨大血洞,嘴中不断喷涌出血污,让庄衍没有听清对方临死前的话语。
他只看到,对方冲着自己羞涩的笑了笑,然后永远闭上了眼睛。
厮杀声不知道从何时变小,然后彻底无闻,变成一声声压抑到极致的喘息和哭泣声。
这一次庄衍看着面前一具具血泊中的尸首,没有感到恶心,他只是有点累,累得他好想睡一觉就回到那个温暖的电脑旁。
原来一个几百人的战场就是如此的残酷,原来一个人临死前的哀嚎也不是动听而是悲哀,原来这才是最真实的古代战争。
一将功成,万骨枯,原来万骨那不过是诗人无比保守的描绘。
庄衍双腿一软,踉跄着无力跪坐在血泊之中,庄衍失神看着面前这具少年的尸体,那张黄色的旗帜也沾染上血红。
“庄”迎风飘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