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居然担心，自己难得的冷脸是否会吓到她……
低气压的空气里，不论是晏迟，还是司音，大脑都在飞速运转。
司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甩那一耳光。
她，她从来有过那样的感受。
好像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享受与抗拒在身体里疯狂拉扯。
可不论是享受还是抗拒，都让她极度恐慌。
大脑一热，那一巴掌就已经甩出去了。
等她反应过来，脑袋里也在想，晏迟会是怎样的反应。
第一反应是，他会生气。
毕竟她的行为确实有点过了。
可再一细想。
如果他们是正常的情侣，甚至夫妻，其实生气吵架是无可避免的。
可他们不是。
男朋友或许会因为女朋友的一些无理举动而生气，那也是情侣间的一种情趣。
可她对晏迟而言，不是情侣，不是爱人……
只是，攻略目标。
他会对攻略目标动怒吗？
大概率，不会吧……
想通这点，司音反倒放松了。
她压下情绪，目光平静地看向晏迟。
晏迟脑海里也想了很多。
他确实无法对司音动怒。
同时，有些原本很单纯的事，越是经过思考，越会掺杂利益，然后变得复杂。
晏迟想到，刚刚甩了自己一巴掌的司音，明显处于理亏的状态。
或许，他可以利用这一点。
车内光线依旧昏暗。
两人对视的目光，各自趋于冷静。
晏迟抿了抿唇，又吐了口气，似极力压制住什么，而后语调温和地开口：“消气了没？”
这几乎带有安抚意味的四个字，却让司音心口处兀地一沉。
她再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她对他而言，只是攻略目标。
于是，原本还有的一丝愧疚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她甚至没心没肺地甩了甩自己的右手，一副扇耳光把手心扇疼了的模样。
嘴上也是淡淡的一句：“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