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怕高呀?”

“不怕!”萧天驹连忙挺起胸膛,装模作样地擦了擦汗:“我怎么会怕高呢,我方才只不过是在想,会不会有鹰来吃他。”

“嘿嘿,我也不知道。”萧青璇笑道:“反正我小时候,你爹爹就常常吓唬我说,要是不听话就把你绑到擎天崖上让鹰把你叼走!”

萧天驹忿忿道:“他也常常这样吓唬我!”

“他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要是真敢做,你爷爷非把他屁股打烂不可。”

“哈哈哈哈哈。”

“你绑结实了没有啊。”

“绑结实了。”

“那我们就走吧。”萧青璇牵起萧天驹的手道:“再不回去,你娘又该怪我了。”

“她怎么会怪你,她每次骂的都是我。”

“那还不是一样,她要是生气了,你爹爹就会骂我。”

“那我们快走吧,过几天再来看看他有没有被鹰给叼走。”

……

二人的对话逐渐消失在天边。

沧马微微睁开眼睛,多美好的生活,他竟听的痴了。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然后瞬间被山峰吹干,凝固在这张坚毅的脸庞上。

他多想再听几句,可是他也只能听听罢了。

要知道,这一切本该都属于他,一个贤惠漂亮的妻子,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可是,现在他却只能孤苦伶仃的被捆在这擎天崖上,忍受烈日的曝晒,忍受强风的揉虐。

他的渴望啊,他的向往啊……

他一定要拿回来!

为了心中的希望,他现在必须忍耐,必须顽强的活下去。

热,强烈的阳光像火一样泼在沧马的胸膛上,仅仅不到一刻钟他就被晒的头昏眼花。喉咙里像冒烟一样,舌头干得发苦,嘴唇开裂皮层也脱落了下来。

最应该补充水分的时候,他的身体却向外冒汗,当汗水流进伤口的时候,就像是有一千只蚂蚁聚集在胸口撕咬他身上的皮肉。

他的手脚先是发麻,然后逐渐失去知觉,脖子逐渐无法支撑起头颅的重量,于是那颗总是仰面朝天的脑袋便垂落了下来,他昏死过去了。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直到感觉到冷,寒冷让他从噩梦中惊醒。

此时天已经黑透,气温骤然下降趋近于零度,高山的气温总是这样反复多变。白日里还在被架在火炉上炙烤,到了夜里就像是置身在冰窖中。贯彻骨髓的寒冷让人不敢大口呼吸,山风似乎比白日里还要更加猛烈,一鞭一鞭的抽打在那块广阔的胸膛上。

可怕的是这缚在身上的两条锁链,想冰坨一样,捂也捂不热乎。

沧马忍不住哆嗦起来,浑身都在发抖,他的脸像死人一样难看。

那些锁链也跟着一同抖动,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就仿佛是恶鬼在摩擦他的牙齿。

它们在蚕食沧马体内余留的最后一丝温度。

沧马病了,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他不病才怪。

想来他一定是发了很严重的高烧,很重的高烧加上很重的外伤,就算是一个铁打的人也未必能扛住。

但是沧马的两只拳头却紧紧捏了起来,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也只有这样做,他才能知道自己现在还活着。

活着就好,活着就有机会……

可是,他又再次昏厥了过去,也许这一次他将不会醒来。

黑夜从未如此漫长过,云也飘的那样慢,一点点盖过月亮,又一点点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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