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希这次的号房对面是一个陌生的男子,那男子见对面竟然是一个女郎,暗自唾了一口,叹了一声晦气。
冯希自知这些读书人都不想跟女郎坐对门,也不甚在意,出了这号舍,这个人能不能再见到还很难说。
因为是县案首,因此冯希被安排着跟其他县的案首在同一排,而监考官们会坐在他们的正中间,面对面的检验这些县案首的真才实学。
而冯希作为其中唯一的一个女郎,自然是十分的醒目。
杨知府没有资格做主考官,只是这次府试的同考官,他一来就看见了冯希,立刻就明白她是谁,脸色当即不好了起来,
考卷发了下来,冯希默默的开始做题,对面的监考官们似乎一直盯着她,在这样的目光下,冯希做题的速度更加的迅速,只一个劲儿的埋头苦写。
头两天下来,冯希都是这一排号房之中最先交卷的,这惹得府学的顾博士多看了她好几眼,他是这次的主考官,自然也知道这次的县试出了一个女案首,一直对她是抱着好奇的态度。
杨知府从冯希拿下县案首开始,就一直下意识的认为她是苏知县弄虚作假顶上来的,说不定是他的妾生女婢生女之类的。
可如今冯希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奋笔疾书,丝毫未有任何小动作,这让杨知府有些焦急,这女郎的小辫子当真藏得极隐蔽。
冯希的奋笔疾书,在拿到策论题的时候终于戛然而止。
她开始了长达一天的冥思苦想。
因为这次的策论题目问的正是这次的天灾:天寒地冻,农时已误,民生为艰,遍生流离之民以何为治?
这样的民生问题,一般人能想到的无非就是给流民置安定之所,设置义仓,开仓放粮救济灾民,而朝中则或许会在今年减轻赋税。
但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只是暂时的稳住了局面,而那些受灾的百姓却需要好几年才能缓过来,若是第二年再来一次这样的天灾,那百姓的日子只会更艰难。
冯希在号房里思索了整整一天,一直未有提笔。
对面的监考官们见状,摇头的有,好奇的也有,府学的顾博士本来看这个小女郎还有几分稀奇,此时也失望的摇了摇头,不再关注她。
第一天结束,冯希一直没有动笔,直到睡觉前,她才终于将脑中的策略一一捋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