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这些我都觉得,不算什么。
能做到这些的人很多,我没自以为是到觉得这种事情只有自己这么一个男人能做到。
重点在于最后一句。
“辛苦了?”
我多少能猜到她的答案,因为我也是过来人。
但我还是期待能听到她亲口说出来。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辛苦了,所有人都觉得女性这样那样是理所当然,结婚前听父母的,结婚后听丈夫的。也就从来没有人夸赞或者鼓励我,就算每天勤上班晚下班,那些人也只会对我说‘真懂事,有个这样的女儿,当父母的肯定很省心’。之类的话。”安东妮说的时候断断续续,多次停顿组织语言,说到最后眼眶有些泛红,想必是这些话压在心里很久了,从来没有对谁倾诉过。我也一样,我懂她,所以我也有些鼻酸,“如果可以的话,我根本不想那样,从来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问我想不想……我明明也是人。”
哈……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可就像我没办法改变我的处境一样,对于她的遭遇,我同样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这番话让我再次回想起了年幼的自己,让我对她的怜爱不自觉加重了些许。
我想揉揉她的脑袋,沉默着。
可我空不出手来。
她也没有如预想的,说到最后一时没忍住抱了上来。
那不是我的风格,也不是她的风格。
说出来不是想博取同情,只是因为想说,只是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
遮掩着过往反而显得刻意。
伤疤不会因为你的闭口不提而消失,你越是不愿意接受它,它越是存在。
我们都是清楚这点的人。
当然,我也知道,从心理学上来讲,也有暂时逃避来缓解压力的说法。
但那终究是暂时,想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还是去面对。
安东妮抹了抹眼角,“失态了。”
这个句式其实更偏向旧盘语,在川札语里不怎么口语化,通常这种情况下用“不好意思”多些。
“没有,”我指了指我的眼眶,“你看。”
安东妮看向我,一对同款的泛红眼眶倒映在了她的青碧眼眸中
“库洛先生……”
“就像我说过的,我们是一类人。”比起先说空话,我选择先展示了自己的证据。
她愣了两秒,然后眼神柔和地伸手替我抹掉眼角的泪水。
“不介意在女生面前流眼泪这点,也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安东妮轻笑道。
“因为哭本身是没错的。”我顿了顿,“而且,我们是平等的。”
觉得哭就不算个男人的家伙,我只能说他们太男人了。
哪怕只是因为件小事而哭,也没人有资格去嘲讽或侮辱。
第一视角和第三视角看到的和体验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小和大,是和非都是相对的。
永远不要拿自己的标准去衡量与强加别人,那很无聊。
倒不如说这种人,在我眼里才不算男人吧?
看,这不就又是观点不同的问题么?
尽管我自己也没能完全做到不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有些事情我就是发自内心地带着偏见。
可我至少不会去张口否定别人,因为我知道别人同样可以用自己的观点否定我。
毕竟歪理总比真理多,就像别人很难把自己的思想输出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