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嫁人了吗?”
“没有。”
“这位,库洛先生,是为什么来旧盘呀?”
“……”
我的身后传来的对话基本是一问一答,我想不是安东妮冷漠,而是就像她说的一样,她不擅长表达。
我也是,或者说我不怎么愿意表达。没什么特别想说的话,有什么想法也基本都埋在心里,这导致真正需要我把它们讲出来的时候,反而会语塞,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
我拿了一根扫把、一张抹布、一双手套和一条围裙,转过身问老奶奶:“おいくらですか。”
ka本身就代表了疑问,所以后面不需要加问号。
意思是多少钱。
老奶奶听到我的话后露出吃惊的表情表扬道:“旧盘语说的不错呀。”
我没有当回事,我知道旧盘人都相当客气,在礼节方面做的很好。
只是简单地客套,换成我大概也会这么讲。
我点头微笑。
老奶奶凑到我手上拿着四样东西上抬起眼镜瞧了瞧,“收你一百铜钱吧,我也不在意赚不赚钱的,反正过几个月我就走了。”
这句话我只听懂了一些,但大致意思应该就是“一百块钱,不赚钱,交个朋友”之类的吧。
安东妮向我翻译了后,我们拿着东西到柜台那边结账。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铜币递给萨尔奶奶,她数也没数就直接收了下来。
我当然知道这四样东西不会这么便宜,毕竟随便买点蔬菜都超过一百了。
但既然她这么说了,我也不打算客套之类的。安心接受老人家的好意。
大不了下次做点菜带给她,或者学会旧盘语后多来这陪老人家聊聊天。
以后我应该会去川札找李云归,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在那里碰到她。
“那,萨尔奶奶,我们走了。”安东妮回头向老人家道别,身后传来的却不是“下次再来”的声音。
“等一下!”
我们回过头,老奶奶冲我招招手,示意过来。
我想跟着过去,但老奶奶看样子好像想跟安东妮说些悄悄话,对我摇了摇头。
即使我明明不怎么会旧盘语。
安东妮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向老奶奶。
老奶奶先是踮起脚凑在安东妮耳边说了些什么,后者配合着弯腰。过程中安东妮时而摇头点头,时而皱眉。
说完后老人从罐子里拿出了两颗糖给安东妮,用手指了指我后,把安东妮推回来了。
我们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直到离开了老奶奶的视线,安东妮才问道:“要我帮忙拿一些吗?”
我手上拿的很满,右边扫把,左手是放在袋子里的抹布之类。
“不用。”但并不重。
“哦。”安东妮点着头,然后把手上的两颗糖捏在手里一颗,剥开了外皮,,露出晶莹的红色。
她把糖凑到我嘴巴前,“啊……”示意我张开嘴。
原来刚才问我要不要帮忙拿些的原因是这个吗?
现在我的手空不出来,所以选择剥开喂我嘴里?
我脚步停滞了一会,想从安东妮的眼镜里看出些什么来——这还是我记事起,第一次有人喂我。
觉得拒绝或者表现出犹豫都没什么意义,反而显得做作。
能接受的尽量都坦率接受,省去无聊的过渡环节——这是我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