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露出的那双眼睛,不似往日那般懒怠无神,此刻正闪着精光,向他暗示。

江老虽不知对方身份,但显然是自己人,他便松下心,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琴姨诊听片刻,取出水碗到水车边续水,然后趁放回水碗之际,弹出一粒丹药,正落江老怀中。江老悄悄收起,朝她点头致意,随后目光一直跟随留意着他们的动向。

当琴姨来到长溪的玉台时,长溪却没有任何反应。

琴姨故技重施,搭弦探脉才发现,她已打坐入定,体内水火两系灵力针锋相对,正斗得天翻地覆,已然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

火系灵力,来自火君布下的炎杀阵,极其霸道。且炎杀阵法布得刁钻,直接布在了她身上,随她移动,任凭走到哪里都无法摆脱其困。水系灵力势弱,已经被消磨去了大半,拖得越久,后果越不堪设想。

琴姨取出水碗,动作慢吞吞的。她双眉紧锁,苦思之下想到一个从未尝试过的办法。再次探入法盾时,她将自身灵力也注入长溪体内,企图借此助她破咒。

长溪本在全神贯注地斗法,被炎杀咒折磨得几近崩溃。忽然她感受到一股全新的灵力涌入体内,与自身灵力和火系都不同的,第三股灵力。它于水系有助益,却又明显受制于火系,莫非这是金系灵力?

金生水,水克火,而金却克于火,这是三角制衡关系。炎火有销金化水之能,金亦可借化水而反向克火。

且火生土,土又可以助长金势。她好歹从沙老那里承袭了半身土族灵脉,也习过简单的土系法术,只是从未动用过。

如此,若能借炎杀阵自身之势衍土生金,汇势于水,便可逐渐与其抗衡。同时又要注意抑制水润木、木生火之势,这不就是老生常谈的,五行相生相克之道?

琴姨惊喜地发现,她体内势态错综变化,凭空冒出一股土系灵力。在她欣喜的目光注视下,长溪终于睁开了眼睛。

看到琴姨的那一刻,她瞬间明白了那股力挽狂澜的金系灵力是从何而来。

不知为何,她鬼使神差地望向琴姨身后,一眼便看到立在水车旁边那人。虽然兜帽下那张脸从未见过,可那焦灼关切的目光、遗世独立的体态,她再熟悉不过,正是放在心底十几年的那个人。

已经在此处耽搁了太久,琴姨不得不起身离开,和木离继续扮演送水士兵。他们互相注视着彼此,一切尽在不言中。

谁知这时,地宫外响起两个声音,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声音。

一个声音不轻不重地说道:“水龙珠认她为主,长老要来何用呢?”

火君驾临。

另一个声音更让人咬牙切齿:“若真无用,那帝冥石又该如何?”

松青。

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一抬头,长溪注意到门口那个士兵,居然朝她挑起眉毛,抛过来一个轻佻暧昧的眼神。那眼神让她恨得牙根发痒,除了魔垣还能有谁?

她收回目光,眼角扫过地宫角落里。琴姨和木离依旧在扮演尽职尽责的送水工,垂头敛目,隐忍不发。她即刻会意,此时还不是时机。

火君和松青并排行到她面前,松青仔细打量了半天,啧啧称奇道:“还真是你,这些年恢复得不错呀!为何水龙珠不在你身上?”

松青如此厚颜无耻,咄咄逼人,火君就在一旁负着手,一声不吭。

水龙珠本是一对,眼前这二人,一个巧取,一个豪夺,分别从她这里抢走了一颗,此刻却都各怀鬼胎,大言不惭地在正主面前唱起戏来。

长溪冷眼旁观,一言不发,权当免费看了场猴戏,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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