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抬起头的时候,从烟云遮蔽的房间里,也正好接二连三地响起了呛咳声。
尽管房间里能见度很差,林三酒却依然看清了同伴们的轮廓侧影:余渊正一边咳嗽,一边迅速往房间一角闪了过去,身手敏捷不输以往;皮娜刚刚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几口气,又赶紧一把捂住了嘴巴,大概是不敢吸进烟雾;清久留的影子撑着墙壁,慢慢地爬起了身,似乎一时还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方。
大、大家都没事了?
林三酒一时几乎怀疑这是她在濒死时产生的幻觉美梦,赶忙在自己身上摸了几下,试图找到什么不对劲的疼痛——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没事了,真的没事了,谁也没有死,谁也不会死。
林三酒一时间又想哭又想笑;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伸手揽住了离她最近的皮娜,一把将她紧紧抱住了——还把皮娜给吓了一跳。
这一次的烟云,也同样没有流连太久,很快就渐渐稀疏浅淡了;当烟云散去后,露出了一个原样坐在地上的画师,看着比谁都迷惑茫然。
“……啊?”画师试探着把嘴巴张开了一点,好像想看看还有没有烟雾会散出来。在发现自己不能再口吐云雾以后,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冲林三酒发出了一声质问:“啊?”
林三酒也希望自己有答案。
“怎么回事?”余渊四下打量了一圈,兀自不敢相信一样:“刚才角落里的女人……只是我产生的幻觉?可是,太真实了……”
“你没事了?”皮娜好不容易被林三酒从怀抱中释放以后,看着清久留说:“你刚才看着……我以为伱已经没了。”
“那得是文艺界的多大损失。”清久留笑了一声,四下看看,指着画师问道:“我们都是因为他恢复的?这个烟囱是怎么办到的?”
他刚才失去了意识,还不知道猪和皮娜的那一节变故。
“他……他把【病魔】给吞下去了。”
林三酒抹了一把眼睛,原本想要简短地把刚才的情况解释一遍,但这一句话刚出口,她却一愣。
突然浮起的那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令她登时慌了手脚,她急忙扑了上去,一把抓住了画师的肩膀,叫道:“你把【病魔】吞下去了!你吞下去了!”
“……啊?”画师不解地看着她。
“【病魔】被你吞下去了,人偶师怎么办?”林三酒额头上都浮起了一层汗,“你快吐出来!”
画师对于“吐”这个概念显然很陌生。他弯下腰,抱着肚子,“呕吐”的动作做得挺标准,但是嘴巴里除了偶尔几声“啊”,什么也没出来。
“这怎么办,要不我打你一拳吧,”林三酒急得直转圈,“你不会疼吧,我就在你胃上来一下……”
还是余渊一只手按在她肩膀上,才叫她冷静了几分。
“在他肚子里也不会被消化,我们现在必须赶紧出去,找到人偶师。”余渊匆匆劝道,“能起效一次,肯定就能起效第二次,等见到人偶师之后我们再琢磨不迟。”
大概是“出去”这一个提议,终于让画师想起来了,他此刻还是一个护士;在几人让他开门带路的时候,画师却站在门口,使劲地摇了摇头。
“你摇什么头?”林三酒几乎快要失去耐性了——也不知道那几头猪与元向西几人走到哪里了,他们就算现在马上追上去,又能来得及么?
“啊,”画师指了指几个人,又指了指门口,摇摇头说:“啊。”
“你翻译一下,”清久留对林三酒说。
“我又不——”林三酒话才开了个头-->>